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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 天书奇谭(二)

李书玄端详了一下那本书,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翻开扉页,感觉每页中也并无湿渍,只是感觉到字迹的深处似乎隐隐出现一些纹路,可惜并不清晰,琢磨了半天,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脑海中灵光一闪,把书放在地上。从家里就带出来这两样东西,装在包裹之内,可这包裹两次差点要了他的命。本来怀疑那两面玄奥的旗子,今天发现书的怪异,他怎么还敢把这本书往怀里塞,索性放在地上。

他从地上捡起那个石盆,抬头看了看上方,把石盆放在地上正对着石乳滴下的位置。小玉才不管他做什么,无论李书玄有什么古怪的行为,在小玉眼里都是正常的,何况他是用石盆去接她喜欢的“甜水”。

又把碎裂了的长剑的剑柄捡起来,发现剑柄上还连着一截剑刃,虽然不长,用来洗剥猎物倒也足够用了。洞府旁边就有一眼小温泉,吃水用水都很便捷。

小玉身上穿着“九霄云锦”的衣服,倒没什么问题。他的衣衫却出了点麻烦。与山魈打斗,已经破损了几处,今晨练剑,又被剑气扫了几个口子,看来如果在这住上一段时间,还是要寻一套衣服才好。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天黑了下来,李书玄才考虑到晚上睡觉的问题。小玉想的很简单,石床又不小,足够自己和哥哥睡的了,想不通哥哥还犹豫什么。

李书玄把今天剥下来的几只野兔的皮凑在一起,用断剑划下几条兔皮,做了几根小皮绳,把几块兔皮简单的连接起来。这里野兔肥大,居然凑了一个不算很小的的皮褥子,给小玉铺在床上,小玉修炼成形,想必不用盖被子也不会冷。这些零零碎碎的问题,显然没有比给小玉讲解为啥自己不能睡在这床上更费劲。

安排小玉睡下,自己坐在外间的厅堂内,盘膝而坐。父亲早就传授他过一些基本的打坐练气的方法,李书玄虽然年纪不大,这点基本功倒也练的扎实。今晚他觉得自己刚盘膝坐下,便进入了忘我的境界,丹田的气息柔和的散往全身,根本不用他去引导。没有名师指点,即使他想引导也不知从何做起,索性顺其自然。

所谓道法自然,道家修炼追求的自然之境,多少修道之人苦修不得的,却在李书玄身上成了顺理成章的了,使得他在修仙的路上,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走火入魔”。

一夜无话,清晨一缕晨曦射进洞府石门的缝隙,李书玄睁开双眼,感觉到浑身舒泰,一夜打坐,居然比睡觉的效果更佳。

站起身来第一件事就去看看那个石盆,里面已经有大半盆的乳液了。他捡起地上那本书,犹豫了一下,把书扔进了石盆之内。那大半盆乳液,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书吸收殆尽。从盆里再拿起书,入手依然干爽,仿佛根本就没在乳液里浸泡过。翻开书,里面记述易经全文的字迹毫无变化,但昨日出现在字迹背面的纹路却更加清晰起来,只是还看不出是字是画。李书玄不是笨人,怎么会不知道是石乳的作用。

后续的生活简单却不无聊。每天除了接取石乳给那本《易经》泡澡之外,李书玄就给小玉讲解人类社会的一些习俗、教她识字、习礼,甚至把自己家传的修炼心法也一并教给她。小玉聪慧、单纯,一教即会,过目不忘。对于修炼的悟性,更让李书玄瞠目结舌。教给她的心法,没几天就运用纯熟不次于李书玄。李书玄都搞不懂她到底是否弄明白了什么是以气御剑,什么是以心御剑和以意御剑,眼看着她若无其事般随意,那根竹竿就随身飞舞,团团乱转。

一个月过去,李书玄也觉得自己没什么能教给小玉的了。那本天天享受“泡澡”待遇的《易经》已经不再吸收乳液了。翻开书,里面每一页的黑字经文下面,都浮现出一副人形图画来。易经共有64卦,每页纸记述一卦,每一卦的字迹背面都透出一副图像,共计64幅,姿态各异。上面清晰的标注着穴道的位置,气息的走向等等,但没有任何的辅助性文字说明。

李书玄浏览了一遍,没什么新的发现,再返回头,看到第一幅呈现在“乾卦”上的图像,目光顺着人形图像上标注的气息线路从头看去,不由得一阵头晕,丹田内的气息直窜而出,在周身乱窜,似乎在寻找一个突破口而从身体内部宣泄出来。李书玄不用自主的盘膝而坐,闭上双睛,按照途中所示,引导体内的真气。虽然依然能感觉到真气的猛烈,但随着他安图引导,真气开始驯服。

小玉在他身边,愣愣的看着他看了一眼书,就开始打坐,颇为不解。见他已经进入忘我之境,知道不能打扰。就拿起那本书,看来看去老半天,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之处啊,就随身往后翻了一页,一眼看到“坤卦”上面浮现的人形图像,小玉就感觉像是自己的魂魄被吸进了图像之内一样,就像刚才发生在李书玄身上的情形一样,就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支配,小玉也盘膝坐下,闭上了眼睛开始了修炼。

李书玄理气归元,脑海之中那一片清明境界,浮现出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潜龙勿用。《易经》他早已倒背如流,却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感悟,今日却感受到负阴抱阳,以“勿用”为体,万用皆从体出的道家境界,感受到运行不息,应化无穷的天之自然之理。

小玉的感受却与他不同,安静祥和,循刚顺柔,万物资地而生,顺承天道,厚德载物,天地合德,生生不息。“履霜,坚冰至”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周游全身,给予她无穷玄妙之灵气。

六天之后,小玉率先醒来。睁开双眼,感觉身边的的世界似乎发生了变化,却又不知哪里发生了变化。洞府之内熟悉的简单环境,今日看来似乎充满了玄机。这让机敏的她有点茫然不知所措。看到李书玄还在闭目打坐,她顾不得自身的感受,又紧盯着哥哥,满脸的担忧。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小玉突然想到,哥哥醒来一定会感觉到饥饿,不如自己去打点猎物,等哥哥一起来吃。想到这轻轻起身,向洞外走去。

小玉本就是打猎的高手,这一番修炼,功力大涨,抓几只野兔简直是手到擒来。不到半个时辰,就提着两只野兔回来了,看到哥哥还是那个姿势纹丝未动,想到如果哥哥醒来能吃到香喷喷的烤兔肉,一定很开心,就学着李书玄的方法找来一些干枯的松枝,堆在一起。又把野兔洗剥干净,架在柴堆之上。这才想起来,自己不知道怎么生火。看到哥哥用两个小物件,敲击了几下,就有火星蹦出,可自己并不晓得那是什么。妄自着急了半天,突然觉得丹田内的真气一阵涌动,心未动,意已行,左手食指一弹,那股真气顺势而出,一缕火焰从指间激射而出,正好落在柴堆之上。如果换做旁人,早就兴奋的大叫大笑了,小玉可没那样的心思,似乎她觉得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兴奋到是有,因为火燃起来了,就可以烤野兔了。

烤野兔的难度,对于小玉来说,比运用体内的三位真火要难多了。忙活了大半天,也没出现李书玄烤野兔时那外焦里嫩的情形,两只野兔烤得是外糊里焦,一塌糊涂。她讪讪的笑了笑,偷偷瞄了一眼李书玄,发现他已然没有醒转,嘿嘿一笑,把两只焦兔拿起来走到洞外远远的扔了开去。闪身飞进山林,一会,又提着两只兔子回来。就这样抓了烤、烤了焦、焦了扔、扔了再抓的反复多次循环之后,终于烹调手艺有了明显的进步。洞府之内香气四溢,李书玄却依然一动不动。小玉有点害怕了,也顾不得烤野兔了,坐在李书玄身边,呆呆的望着他。

直到第九天,李书玄突然睁开双目,光线昏暗的洞府之内,仿佛打了两道厉闪,神功初成。

(注:小玉修炼初级功法用了六天,而李书玄用了九天,不是因为李书玄不如小玉,而是取乾卦纯阳的数、坤卦纯阴的六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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