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进去收拾一下行李,回家跟你家人打个招呼马上就跟我们回宫去。”奭焱替春棠想好了一切要做的事,当奭焱一个人走到景弘和安宁她们坐的那张桌子时,她们异口同声地问他春棠呢,“去收拾了。”说罢,端起一杯茶,一口饮尽。
一心牵挂旧人辞,两行热泪湿衣襟。春棠房间里抽泣声响成一片,大伙儿听红姐说春棠今天就要进宫,一个个的泪珠子挂满了腮帮子,春棠抱完这个又抱那个,松了抱抱了放。
“回家去看看阿姨么?阿姨要是知道你一去不回了肯定会伤心的。”
夏棠拍了拍春棠的肩膀,顿了顿又说道:“进宫了以后皇上就是你最亲的人了,有什么事情不要放在心里尽管说出来,如果实在不习惯就跟皇上说,在外面还有我们,我们一家人都会想你的。”
宫廷里的凶险在上次奭焱被刺昏倒在他们酒楼里以后,大家心里都清楚那是个非生即死的地方,就像走进了癌症病房的病人一样,随时都有死亡通知飞来。夏棠的意思当然是如果在里面遇到危险了,一定要跟奭焱说,或者出宫回家来。
春棠从容地笑了笑,“放心嫱姐,奭焱他对我很好,不会让我受委屈的。以后有事的话我一定会出宫的。”算是答允了夏棠的请求,其实春棠心里也不知道宫里是个什么情况,但绝对不会简单,不知道奭焱的那些娉妃子们是怎样争风吃醋的?不知道皇室里兄弟像平民百姓家团结不?不知道奭焱的母亲会不会喜欢自己?不知道做丫环要做多久?春棠心里无数个疑问,但她非常清楚夏棠也没有答案。于是就没有说出来,为了不让她徒增烦恼,而其实夏棠已经在担忧她的前途了。
“瞧你们说的,把宫里看得像瘟疫似的,没那么可怕啦!”春棠卟哧一笑,把大伙儿逗得开心一笑,刚才阴霾的气氛全被吹散了。收拾好一些衣物和值得纪念的东西,大都是儿时春棠他父母给她做的衣服,已经小得不能再有什么用途了,可春棠还一直把它放在身边。绿儿看见那件小衣褂的时候,还调皮的问开了:“春棠姐,你还帮未出生的宝宝做好了衣服啊!”
笑得春棠一脸的红晕,夏棠连忙打断了绿儿的话:“那是春棠小时候她父母留给她的东西。”言下之意是她父母已经离世了,在场的各位姐妹们才刚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更加哀恸了。
哭声更加响彻了,红姐终于没忍住眼泪鼻子一酸,一行泪珠掉落脸颊,还没来得及擦拭,红姐就从插着红牡丹的发髻上优雅的取下一支发簪别于春棠及腰的长发,顺手帮春棠把乌黑的瀑布似的长发轻轻盘起,在发梢的末端别了一个黑色发夹,最后从瀑布里拔出原先从自己头顶上取下的发簪,叉在了高耸的发簪上。
几个姐妹有的也从自己头上取下五彩缤纷的发夹,帮着叉在了高耸的发簪的右侧。有的从手饰盒里取出金银手饰,把项链戴在了春棠的白肌上。春棠没能抑制住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洒了一地,肩膀也在忽上忽下的耸动着。
红姐按了按春棠的肩头,“乖,哭花脸了就不漂亮了。”一群姐妹把春棠当作是待嫁的新娘一般,把私房钱凑在了一起递在了春棠的手上,绿儿是奉侍春棠的丫头:“春棠小姐,这是大家怕你在宫里有用得着的地方,多少凑了点。你就收下吧!”说罢,硬是塞在了春棠修长的手指里。
春棠的手微握着,眼帘微微抬起,长长的睫毛下面一双泪眼汪汪的眼睛,被眼泪打花了的妆弄得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绿儿拉过春棠的身子,“你瞧!都哭成什么了!我来给你补补妆吧!”不由分说的按下春棠站直的身躯,春棠像木头一样的被按在了椅子上。含着眼泪挥手告别,转过身去,春棠的眼泪流了满面。
夏棠陪着春棠回家去道别。奭焱景弘和安宁尾随其后。家里夏棠的父母正在做午饭,床上还躺着生病的五弟。厨房里飘来一阵香味,王母做的菜向来是香喷喷的。
见夏棠她们回来:“回来了!”也不问为什么中午突然跑回来,只是被女儿们回家的喜悦所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