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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做一个“记梦人”

2012.3.17

自从新任领导人执政以来,因为他反复地申述中华民族复兴这个“中国梦”,“梦”这个字开始在中国流行起来了。尽管我总觉得,“梦”这个字的意义并不是很美好。媒体上铺天盖地的“中国梦”,几乎把其他一切新词的风头都盖过了。

我这里的“记梦人”,却不是鹦鹉学舌的跟风行为,因为这个词是由我的一个感触而来。

我发现,白天的真实生活,重来复去,了无新意,在过去之后,反倒像是虚假的;而每天晚上做的梦,却是新鲜生猛,毫不重复的。那其实是大脑解除意识的控制,摆脱现实的压力之后,在轻松状态下的艺术创作啊!有时候我甚至想,这每一个梦,简直都是可以写成一篇小说的。

只不过,大部分梦在做的时候无比清晰,可是在醒来之后,却是迅速地遗忘,在脑海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如果有人能够及时地把残存的梦境记录下来,天长日久,这也将是一笔不小的文学收获了。

人们都喜欢看电影,在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段里,沉浸入电影世界中去,与主人公同悲同喜,其实那种快乐,就是如同进入了梦境,是在现实生活中,进入了他人刻意制造的人工梦境中。美国好莱坞不就常常被人称为梦工厂吗?

而作家,就是专门制造有意思的梦幻的人啊。作家就是记梦人,造梦人。如果一个作家的作品过于写实,完全是现实生活的翻版的话,那他的作品其实就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文学作品,而是社会事件报告了,将与报纸上的新闻报道了无区别。

人生如梦。人生其实不过就是一场大梦而已。《三国演义》里有诗道: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汪曾祺的名作《受戒》,不就是写他年轻时做过的一个梦吗?写小说也不过就是在人生这场大梦里,做一个记梦人而已,实际上就是做梦中梦啊!

一旦明白作家只不过就是个记梦人,那么写作还有什么难的呢?谁不会做梦?只要记得住,只要会写字,记下一个梦境又有何难?那么,一旦具备了一定的写作能力,写小说——也就是制造梦境——岂不是又容易又好玩,又能名利双收的事情吗?

卡夫卡的小说迷离惝恍,简直能把人读得头都大了。我读他的书的时候,脑子似乎被他那繁冗单调的,有时几十页都没有段落停顿的小说给弄得麻木了。他那些文字的细节,貌似真实,可组合起来却是一个绝不可信的梦境。实际上梦境也是不需要多少逻辑性的。

因此,我希望我的作品,就是要制造一个个让人难于理解的奇异梦境。这个梦的意义要让人们百思不得其解。我甚至认为,好的小说就是一个难于索解的梦。

146、望月子

2012.3.18

中午,去金地大厦喝酒,是恭贺我妻子的侄子生了儿子。望月子——看望坐月子的女人和刚出生的小孩子啊!

侄子今年才23岁,两年前已经生了一个女儿,现在又生了个儿子,可把我舅子哥乐坏了,都夸他有福气呢。我这个舅子哥不但有钱,干着给电厂送炭的大买卖,据说拥有三千万元的财产呢;而且有势,现在当着村委书记、人大代表呢。他今年才43岁,就已经抱上孙子了,前年当上祖父的时候,他才41岁啊!

呵呵,传说与此同时,他在外面还生了一个小儿子,儿子比孙子还小一天呢!梅开二度,娇妻稚子,其乐何如?子孙满堂,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哈哈,传闻而已,我没有亲见。大款嘛,大家都可以理解,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若与他对比一下,可真惨啊。到我40岁的时候,我的儿子东东才10岁。我再过20年也不一定能抱上孙子啊!人和人真是没法比呀!早生孩子和晚生孩子的差距太大啦,简直就是多生了一代人啊!

问题是我们这些上大学上研究生的人,一定是晚婚晚育的。等到我们参加工作之时,那些中学毕业就找工作的同学,早已结婚生子,孩子都能打酱油去了!唉,上大学的人简直是吃了老鼻子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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