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其时,玉面人为避含水剑气,正左足腾空、右足离地,身形急速左旋,火行剑气向下急沉,封住由下而上高速迫来的水滴。
大凡人腾空将起未起之时,须将大半真气上行,借劲气牵引向上纵升。真气既已上行,护体真气应是最弱之时,但这一破绽只在忽息之间,常人根本无法捕捉。
但费敖在禽偈子的苦心栽培之下,对火候、分寸拿捏极准,时机把握不差分毫。这一撞,抓住的便是对方护体真气出现波动的最佳时机。
他将十足劲气聚在左肘,小臂内屈,以肘拐为锋,化长躯为剑,力道可破金石。只要对手的内力修为不是高出他很多,护体真气必被撞散,他右手紧握的青铜重剑便可长驱直入,直取对手胸腹七处大穴。若不先破去护体真气,即便重剑可以攻入,力道因受阻趋弱,至多伤及肌肤,难受奇效。
但费敖错了。
他撞上的似乎是一座熔炉,而且是坚不可摧的熔炉。灼热的劲气立即侵入了他的左臂,几乎要由外而内又由内而外地将他的左臂烤熟烤透!
玉面人的护体真气竟强大如斯,灼热如斯!
撞不破,攻不入。攻不入,必被攻。
好在费敖对高温的耐力十倍于常人,左臂能及时收回,经脉受创还不算太重。但已经撞出的劲气受挫而反激,令他气息翻腾,难受得想吐血。
费敖第一次借雨水攻出的那一剑出其不意,而且得益于青铜剑的重量与长度,方才取得少许主动。但这一次低估了对手的修为,及至反应过来,已慢了半息。
半息,铭鼎短剑已当头斩下。
费敖强定心神,知道这一斩力道极强,单手持剑恐难招架,不得已下左手抓住青铜剑剑锋,双手托剑,倾力上格。
这柄青铜剑乃是费敖数月前在骊山亲手所铸,铜质精良,乃重剑中的上上之品。但铭鼎剑的材质冶自天降陨石,当年明山大士从数万斤重的陨石中只冶铸出这一柄短剑,实乃精华中的精华。
两剑相交,高下立判。
“锵”地一声脆响,青铜剑齐齐断为两截。不过,铭鼎剑受此一阻,力道已尽。
玉面人狂笑:“无知莽夫,妄测我之修为!”
他说话极快,说到“莽”字时,青铜剑已断;说到“测”字时,他新力已生,变竖斩为横刺;说到“修”字时,铭鼎剑通红的剑尖离费敖的胸口只剩两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