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点头微笑,其间又迅速向紫裳与淳于解各瞟了一眼。两人眼中的杀机顿时消弭,唯恐自己不和谐的眼神干扰了罗敷对宫去病的精神控制。
宫去病一字不停地道:“其实,费敖就是两年前在天子的大祭典上裂鼎刺王、火烧宗庙的刺客。”
罗敷道:“关于此人,紫裳已经将你先前提供的信息告知我了。”又由衷地赞叹道,“今日一见,果然英雄!你与他是怎样认识的呢?”
确实,宫去病被捕之后,就向媚门提供了诸多貌似极其机密的信息,是以博得媚门的贵宾级待遇。紫裳显然已将这些信息禀报了门主,此时罗敷再提出来,只是要在自己的精神控制下再求验证罢了。
宫去病继续道:“我家祖上便是当年姜子牙手下大将宫奇,因搜捕殷商后人不力,被削去封地。又因祖上忠贞,甘愿世代为王室秘密守护气数之源——滮池。是以滮池在两百多年来不见半点污浊,连鱼虾也没被捕捉半只。小子不才,正是滮池的这一代守护使。”
滮池确实是王室气数之所在,天下博识者皆知,王室暗中设置这么一类守护使,自然大有可能。更何况,开国大将宫奇获罪后的确不知所终,说是罚去守了滮池完全符合姜子牙与周武王的风格。宫去病只是将地道改为滮池,改得合情合理,又看似高度机密,即便精明如罗敷者也找不到破绽。
宫去病继续道:“费敖便是我从滮池中发现的,当时他身负重伤昏迷不醒,我的死鬼老爹见他相貌不凡,又身着王室祭士服,故而救醒了他。三天后,他的伤势稍愈便不辞而别。可怜我爹一生忠于职守,对王室从无二心,至死也不知道他救下的竟是搅乱大祭典的刺客。唉……”
罗敷柔声“哦”了一声,以表安慰,也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宫去病侃侃而谈道:“大地震后,滮池干涸见底,我宫氏也恢复了自由身。我本想往岐山脚下寻一位朋友,途中巧遇钦命宣抚使伯阳甫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袭击,我一时侥幸救下了他。遂与伯阳甫同行至周城,颇受周公姬错礼遇。而费敖此时也在周城,据说他刚助周公粉碎了卫巫水毁周城的**谋,极得周公看重。”
淳于解向罗敷微一点头,对宫去病所言事实予以肯定。
宫去病道:“后来周公央我为周城治水,与费敖感情日笃,他才向我透露了曾经裂鼎刺王的壮举。”
罗敷问道:“他有没有说是怎样在火烧宗庙后逃出生天的?”
宫去病道:“他说王宫宗庙之下有一条地道,出口就在滮池北岸的石壁上,可能是专供天子必要时逃生之用。不过出于对天子的仇恨,那地道已被他彻底地毁去。”
罗敷向紫裳与淳于解道:“我料也是如此。可惜地道已被毁去,不知道有没有再修复启用的可能。”言语间略带惋惜。
淳于解问道:“那周公知道费敖的刺客身份吗?”
宫去病道:“知道。周公本就对天子十分不满,而费敖又有大功于故周五城,所以周公非但没有将他绳之以法,反而待之甚厚,情同手足。”
紫裳道:“你所说的情同手足,也包括你在内吧?”
宫去病带着得意道:“确实如此,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