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错与尹芳婷紧随其后来到城北。
就见城上士兵一片慌乱,面带惊惧地望向北方。一名校尉拔剑在手,大声命令道:“快去报告城主!”
费敖等三人拨开士兵,经阶道掠上城头。
费敖向北一望,不由脸色大变。只见两三里外,军旗林立,战车无数,黑压压一片,足有数万大军。
大军仍在急进之中,转眼又压近了半里。
费敖惊异道:“这是哪里来的军队?为何夜里没有听到进军之声?”
姬错凝视片刻道:“是虎贲军,西八师至少出动了一半。虎贲军由当年姜太公创设,有一套连夜行军的法子,响动极小。”
费敖道:“看来媚门弃城而走,必然与此有关了。”
姬错道:“没有天子命令,虎贲不会有如此大的行动,看来是朝廷有变了。”
费敖道:“看其架势,像是来攻城的。”
姬错点头道:“很可能是褒珦得罪了天子,才会有此兴师问罪。”
费敖怒道:“这个昏君,竟然动用大军对付臣属诸侯!”
姬错也忿然道:“天子本无主见,必然又是卫巫挑唆!”
尹芳婷远望帅旗,忧虑道:“我认识这军中统帅,名叫直拔,曾是我父亲的部下,残忍好杀。十几年伐楚时下令屠城就是他。”
费敖一怔,只因他的父亲便是死于那次屠城。
刚才传令的那名校尉见费敖与姬错只是普通百姓模样,大声喝斥道:“你们上来干什么,快滚吧!”
姬错忽然灵机一动,反喝道:“放肆!”
那校尉一愣,为他喝声所慑。
姬错一指费敖道:“此乃褒国太子洪德,谁敢无礼!”
费敖与尹芳婷都是一愣。不过,费敖立即反应过来,转身看向那名校尉,内息流转之下,散发出不下于公侯的威严气度。
另外十名近卫正赶到城墙下,姬错向十人喝令道:“取公侯之袍来。”
其他士兵不敢阻拦,徐杰等十人捧出姬错的公袍,呈上城头。
姬错接过公袍,披在费敖肩上道:“请太子更衣!”
费敖知道姬错又要像在周城那样给他加上一个大有号召力的身份,虽不愿意,但又不愿袖手看到一城百姓尽受虎贲屠戮,只得将这个冒充的太子名号应承下来。
公袍与侯袍差别不大,若非细查,普通人根本分辨不出,又见费敖身着侯袍,器宇不凡,那校尉早信了七八分。
姬错向那十名近卫一使眼色,十人立即明白过来,纷纷脱去马夫外衣,露出侍卫锦服,又分两列在费敖左右站开,将费敖拱卫在正中。
姬错向众人喝道:“太子在此,休要惊慌!”
眼见兵临城下,谁会自蹈死路冒充太子?那校尉不再怀疑,立即过来拜见请罪。
附近士兵见褒国执政太子亲临,心中稍定,全部下跪拜见。
费敖高声道:“城主获罪,我已暗中命人将其全家和亲信押送褒城受审,为城即刻起由我直接统辖。”如此一说确实冒险,若是为城将士中安插有媚门中人,立即便可以揭穿他们的假身份。
见无人提出异议,费敖心头稍松,看来媚门为保持实力,撤离得十分彻底。
原先往城主府中禀报的士兵已经快马赶回,跑上城头回禀道:“城主府中已空无一人,全是……”
姬错一摆手道:“我们正从府中来,不必再说了。”
其实,媚门控制为城已有多年,但他们只重阴谋,极少练兵,况且区区一城的确没有多大作为,故而城主与将士的联系并不紧密。一城将士从未经过大规模战事,眼见大军压城而至,个个心虚,得见太子如见救命稻草,哪里还有人有闲心怀疑。
消息迅速传开,城外大军在一里外布开阵势时,城上守军几乎都知道了太子亲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