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喝出了两个字,费敖便又喷出了一口鲜血。
他的内伤极重,若非他体质与意志异常强韧,早已脏腑碎裂而死。后经里计一番急救,又经七个时辰的真眠调理,他刚刚恢复了两成内息,但损裂的脏腑远未愈合。
这一声暴喝,便是他倾尽仅存的内息而发,实让他重受裂心裂肺之痛。
宫去病立即推着费敖往外狂奔,临走时向姬错道:“这里交给你了,我带他去找里计!”
但,吐血的,竟还有一人。
姬玉汝。
姬玉汝面露异色,一股鲜血从口角溢出。
久未开口的伯阳甫缓缓向姬玉汝道:“你修炼的可是与巫术同宗齐名的媚术?若非亲见,我还以为只有女人才可以修习这种媚心异术。”
姬玉汝一言不发。
伯阳甫继续道:“那**在此处嚎啕大哭,令我们个个深感绝望。今日看来,你是借媚术摧毁我们的意志力,好让事态朝你希望的方向发展。幸亏费敖的真气奇异、心志坚忍,正气浩然而不为所动。否则此刻你才是古周五城的主人!”
姬错也道:“即余城主虽有罪愆,但他为人傲慢不可一世,连本公也不放在眼里,岂会与鬼巫之流同谋。真正勾结卫巫的,是你,樟城之主姬玉汝!”
姬即余顿觉惭愧,默然不发一言。
姬错继续道:“费敖跟我说过,你嚎啕大哭时,似有一种邪异的力量随哭声流转,乱人心志。不过他也不能确定,所以今日诱你再次施术,好在关键时刻破了你的心法。刚才你是不是在诱导我们立刻击杀姬即余,好给你背了黑锅?”
姬玉汝缓缓点头道:“不错。”此时,他万念俱灰,心志松懈,连隐瞒狡辩的心思也散了。
姬错继续道:“除崾城外,你的樟城也未受瘟疫侵扰,而你与姬即余的做法如出一辙。姬即余收到的帛书也是你派人射进去的,而后来也是你让人将崾城作假的信息透露给我派去的耳目,对吗?”
姬玉汝继续点头。
姬错仍问道:“王冲往你处传令,你有意拖延时间,便是在等你派出去的探子回来。直至你确定了我的确是请你们来分发药方与丹丸,才敢来周城。没错吧?”没等姬玉汝点头,姬错又道:“我下令封城之后,便有一人从你的樟城潜了出来,一定是最善跟踪的巫见了。而昨天亥时出来的一批人应该就是在断崖谷被我全歼的卫巫。我们演了一场大戏,诛杀卫巫数十名高层精锐,也确定了我们对你的嫌疑,只是我们没料到会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姬玉汝,只要你说出卫巫在那些腐尸上做过什么手脚,我可以答应你,让你的儿子继续做樟城之主,世袭罔替。”话不重,却流露出不可抗拒的威严。
其实,姬错讲这么多话,并非是要一一验证,而是让姬玉汝形成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错觉,以压迫他说出最后这个问题的答案。
姬玉汝喃喃道:“我不知道。”他此刻心理上已不作任何抗争,说“不知道”,便是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