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明,各路人马的搜索结果都已报至。
没有。
没有找到一个卫巫。
没有找到一点踪迹。
没有找到一条线索。
姬错的眼里布满血丝。如果不是过分的焦虑,以他的内息修为,区区一夜是不会出现如此表征的。上次大水将倾,他可以在瞬间提点兵马直奔现场,彰显一代周公果断之风。可此时,他却苦于无从着手,几乎连愤怒的力量也已流失殆尽。
他说:“其实,这个结果我并不意外。我知道,昨日费兄的提议也只是教我们摆出一个积极的姿态,有助于缓解百姓的恐慌。现在,潜伏的卫巫刻意散布之下,每一个周城百姓恐怕都已经知道了瘟疫将至。如果我们再没有进一步措施,只怕百姓要四散逃亡,很可能将瘟疫的种子带到更远的地方去。可是……”
潜伏在周成的巫奴们未入巫门,不散发,不断眉,不必着黑衣,通常有着寻常百姓的身份,要从十万百姓中把他们找出来,的确非三四日内可以完成。
姬错把征询与求助的目光投向伯阳甫、里计、费敖与宫去病等每一个人。
费敖迎上姬错的目光,与这个把自己当做了好兄弟的大人物,突然有了一种性灵至高处的交汇。他立即借着这短暂的性灵之交,将坚定的信念送进了对方的心神里去。
姬错只觉精神为之一振,立刻向费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费敖语气坚定地道:“我有个办法……”
宫去病却打断他道:“如果你的办法就是天亮之前你跟我商量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说出来了。”
费敖却转而向伯阳甫问道:“师叔,就您所知,最近的一次瘟疫横行是什么时候?”
伯阳甫道:“殷商之末,朝歌城东的彭、任、儿等地爆发瘟疫,十室不余其一,商王室因此大衰,埋下了败亡的根源。”
费敖又向里计问道:“有没有一种说法,说大火能阻断瘟疫的传播路径,甚至可以消灭邪秽之气?”
里计点头道:“是有这种说法,但未必值得一试。”
费敖道:“是不是解决得越早损失越小?”
里计道:“那是自然。阻击瘟疫,刻不容缓。”
费敖这才向宫去病道:“那么,我希望你能支持我的想法。”
宫去病无语,不再反对,也不说赞成。
费敖又向姬错道:“我想再用神使的身份做些事,你会反对吗?”
姬错受费敖正气感染,虽不明所以,但心知费敖绝不会做出有损周城的举动,遂点头道:“自然不会。”
费敖又向身旁的宫去病道:“宫去病,我知道你比我聪明得多,上次说到治水便是明证。我只提出这种想法,具体该怎么安排,就交给你了。”
宫去病愁眉苦脸道:“你哪一次给我谋过好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