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时,那嚎啕大哭之人竟是樟城城主姬玉汝。此人生得雄壮,圆眼短须,乍然间可以给人相当威猛的印象,但此刻却大失仪态,真是“人不可貌相”。
宫去病几乎忍俊不禁,费敖也大为失望,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位似妇人态的威猛城主了。
卢城城主姬柏却拍案道:“姬玉汝,要哭你滚回樟城哭去。休要在此作妇人态,丢祖宗的脸!”
姬玉汝却不理他,兀自哭道:“卫巫来了,卫巫来了,古周五城亡无日矣!亡矣,亡矣……”原来,这次大地震中,他的樟城损失最重,他的四子亡故其三,百姓伤亡近半,他也是靠着自身修为才爬出废墟,至今樟城仍是一片狼藉。如今听里计所说,只怕百姓又要病死大半,兼且卫巫手段残忍,诡计不断,古周五城确似败亡在即了。
姬错立即好言劝慰,那姬玉汝却仍絮絮不止,精神已近崩溃边缘。但他的话,却比瘟疫更快地袭扰着每个人的心头。
毋矩脸色渐变,手指微微颤动,似是在强忍心中的悲观与绝望情绪。
素来目空一切的姬即余也已悚然动容。
费敖甚至感应到了宫去病内心所受到的巨大冲击,乐观的情绪正从他的心神里流失。
卫巫,这本来就是个多么令人恐惧的字眼。
“住口!”费敖忽然一声断喝,“何不立即揪出卫巫,逼问施术之法!他们此刻就潜伏在周城!”
这一声断喝,暗含费敖已经超越五行之上的浩然真气,深入每个人的心神,刹那间将十多人心头的忧虑、悲观、恐惧与绝望驱逐殆尽,人人为之一振。
里计道:“好!如果能逼问出他们在腐尸上做过什么样的手脚,我有七成把握在一两天内找到疗法,或许可以用最直接的手段在瘟疫暴发前控制疫情。”
姬错眼中精光闪现,向两位在座的将军道:“立刻调动余下的所有士兵,全城戒严,城内城外严密搜索,势必在明日天明之前找到卫巫窝点。所有可疑人等一律扣押,即便扰民,也在所不惜!”又向四城城主道,“四位城主即刻回城,主持全城搜索,找到卫巫后立即飞骑来报。”
此时,距第二日天明还有九个时辰。姬错心里清楚,即便真能揪出卫巫,恐怕也是徒劳,上次堰塞大堤上的结果便是先例。但,一夜的搜寻,总好过十天的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