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敖居然点头道：“也许，真是这样。人饿到极点，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然后又向龙川道，“你把他们挖开的地方填起来吧。”
龙川嗯了一声，大步去了。
除了小雨，没有人觉得这件事会这么简单。
费敖告诉姬错时，姬错拍案怒道：“卫巫贼子！果然亡我之心不死！我周城百姓极重礼乐，待先人遗体如同神灵，现今百姓生活刚刚安定，他们肆意掘墓，让逝者暴尸荒野，分明是乱我人心！”
费敖忧虑道：“只怕远不止这么简单，最好能请我师叔和车大娘来问问，他们对卫巫的了解比我们多。”
姬错立即命人请来伯阳甫和车大娘。
伯阳甫闻言道：“立即派兵查看周城附近的坟茔集中区，他们不会只在一处行动。”
姬错立即命令下去，又向伯阳甫道：“伯老师可知道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伯阳甫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借死尸作法，向来是巫术的标志手段。”
车大娘却语气深沉道：“是瘟疫。”
三人皆惊。
瘟疫，这是比周城西南纵横几十里的恶水更可怕的灾难。
车大娘缓了片刻，继续道：“从大地震至今，算来时日，正是尸体上邪秽之气最重的时候。而他们不知道有什么手法，可以让这种死气在空气里迅速传播。春暖花开，正是瘟疫横行的大好时机！他们，怎能歹毒到如此地步！”
伯阳甫怒道：“灭绝周城，对这群鬼巫能有什么好处！天子怎能容忍他们如此！”
费敖道：“或许，他们根本就不是天子的走狗。”
姬错也道：“其实，我一直就在怀疑卫巫的目的根本就是颠覆大周。尤其是那次突然出现的骑兵，绝不是卫巫可以统属的。”
伯阳甫道：“六十多年前的那次卫巫之乱，说到底是厉王过于残暴，枉杀百姓，推行恐怖统治而已，却从无如此灭绝天道人伦之事。今朝的卫巫，与当年行径的确有着质的区别。”
费敖道：“说实话，我并不反感有人要取周王而代之，我不能容忍的是这种奸邪龌龊的手段。可恨……”他想到自己手足之废，怒血沸腾，气闷于胸，几乎要纵声长啸。
这时，巡城兵慌忙来报，周城范围内的河流、水井、村落、集市、府邸，多处发现腐尸。
车大娘摇头道：“看来，我们已经……”
“迟了！”伯阳甫黯然接口。
姬错颓然坐倒。
“卫巫！卫巫！”
费敖仰首怒啸，声遏行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