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敖细听那脚步声也是十步一停,但比之宫企羊出现时的脚步少了一份沉稳,却多了一份生机,应当不是王宫下来的追兵。
足音渐进,费敖听见来人正应着脚步的节奏浅唱低哼,虽听不清歌词,但旋律明快爽朗,似与这幽明不定的地下暗道格格不入。
听见歌声,宫企羊竟眉头大皱,向声音来处喝道:“宫去病,你给我住口!”
那个叫宫去病的年轻人“哦”了一声,立即缄口。宫企羊继续道:“那些灯油不必再加了,你立即过来!”费敖顿时明白,他们的脚步声十步一停,原来是在给灯盏加油。
宫去病又“哦”了一声,立即快步走近费敖所处的密室。刚一跨进,宫企羊便命令道:“天子在此,速来拜见!”
费敖一看来人,心中顿时有一种亲近感。宫去病与费敖年纪相仿,束发斜冠,手提一只双环铜壶。也许是终日不见阳光的缘故,他的皮肤极白,但又透着健康的血色,毫无文弱之感。
宫去病依言下拜,道:“宫去病拜见天子!”未等费敖开口,他便自己站起,眼光毫无避忌地打量着费敖,对这位“大周天子”似乎没有多少由衷的敬意。
宫企羊在一旁喝骂道:“大胆奴才,切莫放肆!”转又躬身向费敖道:“这是老臣义子,是老臣十九年前收养的孤儿。老臣死后,便由他为大王守此秘道。”
费敖一时无语,只得点头称善。
宫企羊又道:“不知大王现在可否走动?”
费敖道:“应该可以吧。”
宫企羊道:“请大王随我来。”又向宫去病道,“前边带路,去回天籍室。”
“回天籍室”是另一间石室,不同处在于它堆满书籍,以竹简居多,也有不少羊皮卷。
宫企羊向费敖介绍道:“这些都是当年大智国师姜子牙留下的典籍,含武学修为、奇谋兵法、治国方略,大王若能潜心研读,哪怕是兵败国破社稷倾颓,也有回天之力。”又从书架上取出一口铜匣,道,“这铜匣内便是姜太公用羊皮提录的兵法精要,名曰‘六韬’。恭请大王开匣御览!”
费敖看那铜匣上的一把大锁,心中纳闷:“既已锁住,叫我如何开匣?”
宫企羊复又下跪,将铜匣高举过顶,道:“老臣恭请大王开匣御览,以振我大周!当年厉王来此,虽已打开此匣,但竟不顾而去,以致惨淡收场。大王英明,切莫重蹈此覆辙!”
费敖心中大懔,莫非只有大周天子才有打开这铜锁的秘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