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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恶魔的踪迹

诺曼王国的轰然崩塌引发了人类族群的强烈动荡,原本统一的强大国度如今分化成大大小小几十个领主国家。他们为了争夺继承权而彼此混战不休。东方的奥格利特王国也以索拉森之墙为界,不时侵入诺曼王国境内掠夺土地,建立据点。萨拉图恩平原上的其他种族也因此相继受到冲击。不久,与人类比邻而居的密林精灵和矮人族群都切断了与人类王国的所有联系,只有少数与人类混血的半精灵和信仰月神的德鲁伊教徒才能得到密林精灵的允许,在丛林深处过上与世无争的和平生活。而矮人则在索亚图山脉的古老矮人遗迹附近建立了新的城市亚提曼,并在随后的漫长岁月中逐渐接纳了那些因为列国争战而逃亡的人类难民。

这就是后世人们所称的黑铁时代,一段充斥着战火、谎言与鲜血的漫长岁月。

就在人类王国分崩离析,混战不休之际,矮人城市亚提曼的古迹探索者们却在索亚图山脉中寻找到古老矮人王国的遗迹所在。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矮人传奇冒险家海瑞克,他在失地贵族克雷恩特的资助下,和他的冒险队深入探索索亚图山脉的崇山峻岭,并最终在黑暗精灵曾经盘踞的屠魔山谷找到了已经封闭千年的古老矮人王城——荣耀堡的入口。

荣耀堡曾是矮人传说中的无尽繁华之地,据说那里保存着无数的宝藏和秘密,然而最终却因魔族入侵而自我毁灭,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而王城两次被毁的历史也曾是所有矮人无法抹去的沉痛回忆,因此海瑞克的发现不仅轰动了亚提曼城的各个阶层,也在萨拉图恩平原上的各族之中以及奥格利特山脉的银鬃城里引发了剧烈震动。无数探宝猎人和遗迹盗贼纷至沓来,都想要在矮人祖先的古老宝藏中获得利益。然而,这些人却最终受到古老遗迹的诅咒,除了海瑞克和他的资助者克雷恩特两人之外,无论是人类、矮人还是精灵、侏儒,没有人能再活着离开屠魔山谷,也没有人真正知道发生了什么。

海瑞克的荣耀在获得之后不久就很快消亡,无数族人质询他在荣耀堡遗迹中的经历,然而海瑞克却完全记不起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和他的家人最终被愤怒的亚提曼市民驱逐,海瑞克在流放途中悲惨死去,他的儿子赫尔曼则剔去头发,成为矮人流浪者中复仇者的一员,他穷尽一生之力,为家族失去的荣誉而战,却到死都没有成功。

而落魄贵族克雷恩特,则在离开屠魔山谷之后悄悄返回了故乡——萨拉图恩平原东部的边境城市,如今已被奥格利特王国兼并的维恩堡定居。不久,他的身份曝光,奥格利特王国重臣伊万诺尔伯爵为了得到荣耀堡的秘密,将自己的女儿艾尔莎嫁给了他,并不顾其重病缠身,强行将其安置在奥格利特王国腹地,克罗恩城郊的一个临湖庄园之中。不久,克雷恩特暴病身亡,将他的秘密带进了坟墓,而他的妻子艾尔莎也在几个月后难产而死,只留下一个男婴,克罗恩的艾瑞克。

不久,伊万诺尔的两个儿子在狩猎中意外死去。作为家族现存唯一的继承人,原本并不受到重视的艾瑞克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和培养。然而一年之后,伊万诺尔家族另外几个成年男性也在一场私人宴会的火灾中意外丧生。人们不禁怀疑,克雷恩特和伊万诺尔是否将荣耀堡遗迹的诅咒带到了奥格利特王国,就连当时的奥格利特国王克雷蒙特,也不禁发出质疑。受到接连沉重打击的伊万诺尔终于因为突发的中风倒下,六岁的艾瑞克正式接掌了整个家族的管理权。这时,一个神秘的黑衣女子塔妮莎来到艾瑞克的身旁,成为他的教母和监护人。而伊万诺尔却在宣布让塔妮莎照顾艾瑞克后的第二天就陷入了长久的昏迷之中,偶尔苏醒过来,也无法再与人交流,直到三年后死去。

艾瑞克就这样在塔妮莎的关怀照顾下成长,一晃就是十二年过去,塔妮莎命人从维恩堡取回了克雷恩特的遗物——他从荣耀堡带回的一支魔法长剑和一枚家族流传的印章戒指。这时人们才知道,克雷恩特是诺曼王哈罗德一世的旁裔血脉,他的祖先可以追溯到哈罗德一世最小的女儿莉莉西亚。然而却无人质疑,塔妮莎是如何得知这个秘密的。出于对诺曼领土的贪婪,奥格利特国王克雷蒙特将诺曼王国旧地,如今四分五裂的各个诸侯国全部册封给艾瑞克伯爵,并要求其孤身前往夺回祖先的土地。

艾瑞克在塔妮莎的教导下,接受了克雷蒙特的口头许诺,不久就离开小镇克罗恩,穿越索拉森之墙,前往诺曼旧地四处流浪。数年后,艾瑞克成为萨拉图恩平原各处传颂的屠魔勇士,无论是丛林中的巨魔,还是各地频繁出现的魔物,艾瑞克总会在恰当的时机出现在受到攻击的人们面前,挺身而出将其斩杀。一时之间,烈火之剑、哈罗德的血脉、克罗恩的艾瑞克之名在诺曼旧地广为人知,饱受战乱之苦的人们开始希望艾瑞克能继承其祖先哈罗德一世的遗志,将四分五裂的诺曼王国再次融合。

然而一切却并没有按照人们希望的那样进行。诺曼旧地的各个领主为了防止自己的权力旁落,在互相征伐几百年后第一次组成了联合讨伐军,四处追踪艾瑞克和塔妮莎的踪迹,并散布传言,说艾瑞克是恶魔的血脉,受到诅咒之人。然而讨伐军却一次次无功而返,虽无伤亡,却仍是劳师动众,民众更是苦不堪言。而关于艾瑞克的传闻也最终惊动了南部沙漠奥兰托王国的法师公会。从黄金时代就已诞生,历经无数岁月的侏儒法师奥米尔在冥想中察觉到艾瑞克和塔妮莎身上暗暗隐藏的邪恶力量,并最终意识到,塔妮莎的真名,正是当年神王法尔泽乌斯的宠姬希蒂斯,而她的真实目的,是想要找到噬魂匕首的奥秘,以从海中巨兽利维坦的身上复活毁灭之王。但在奥米尔的记忆里,希蒂斯应该早在神王的军队第一次进攻矮人王城时就已被斩杀,而杀死她的武器,正是艾瑞克手上那把带着黑色火焰的长剑。

时光回到第三纪元青铜时代,当年丰饶女神亚梭尔和她的儿子混乱之神卡洛斯并不是像历史记载中那样自愿来到塞纳图斯议会面前领受处罚,而是在逃亡途中被六位神裁者合力截获,最终丰饶女神被永久封印在恶魔之匣中而卡洛斯则被处死,以其鲜血创造了野蛮人种族,他那罪恶的灵魂则被另一把噬魂匕首所击碎,散落在萨拉图恩平原的各处,并在随后的漫长岁月中,这些灵魂碎片依附在动物和人类身上,将其转变为各种为祸的怪物和魔兽。对此,噬魂匕首的创造者,侏儒法师奥米尔自然是亲眼目睹。而塔妮莎与艾瑞克多年追踪斩杀魔物,不过是在收集混乱之神卡洛斯的灵魂碎片,以期找到噬魂匕首的奥秘而已。

于是,诺曼旧地的数十位领主、密林精灵以及辛姆拉德的高地精灵在奥兰托王国法师公会的号召下,再次组成联合讨伐军,追击艾瑞克和魔女希蒂斯,并最终在奥特兰沙漠北部的荒废神庙中将艾瑞克召唤出来的魔物军团一举击溃。那时人们才真正发现传言是正确的,艾瑞克拥有的正是混乱之神卡洛斯的支配之力——他能将其斩杀的魔物,以魔法傀儡的方式再度召唤出来,为己而战。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令人唏嘘不已,魔女塔妮莎为艾瑞克阻挡了包括侏儒法师奥米尔在内数十位高阶法师的魔法冲击,就连她的灵魂都化为了灰烬。而艾瑞克则利用这个机会成功杀死了侏儒法师奥米尔,然后在一众法师的再次攻击下粉身碎骨,他的灰烬却受到混乱之神灵魂碎片的保护,化为一尊黑曜石的石像,矗立在失落神庙的深处。

恶魔再临的危机终于解除,然而幸存者却要面对更大的乱局。联合讨伐军还没有退出奥特兰沙漠,就已然发生了内乱。诺曼的各个领主伺机暗杀政治对手,以期获取战争之后对己有利的形势。而高地精灵和密林精灵也剑拔弩张,只不过看到人类自相残杀的丑态,才没有真正发动攻击。奥兰托王国法师公会则失去了最重要的一位魔法导师,从黄金时代就一直存活下来的侏儒大师奥米尔,另一位人类法师萨尔曼随后接掌了法师公会,并在其后的岁月中最终化为追求永生的巫妖王。

这便是后世所称的黑铁时代,那一段充斥着战火、谎言与鲜血的漫长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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