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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达西亚的光复

奥兰托王国的法师公会在短短数年内就两次组建联盟军队消灭魔女希蒂斯和支配者艾瑞克,又深入诺曼北境塞洛斯地区解决了亡灵天灾的威胁,一时之间在潘古里亚大陆上的声望日益高涨。很多苦于数百年领主战争的诺曼平民和低级贵族都有期盼奥兰托王国出兵统一诺曼,结束战乱之心。这对那些依然沉迷于争夺领地和继承权的地方领主而言,自然不是一个好消息。但眼前的危机总比长久的危险更迫切。对于这些领主而言,邻居才是最可怕的敌人。因此萨拉图恩平原各地的领主依然沉浸在扩张军备和争夺领土的战争游戏之中。唯一不同的是,这些世袭的领主会从各自信任的家族中挑选出有魔法天赋的年轻人,并委托亚提曼的矮人商队护送,穿越茫茫的死亡领域奥特兰沙漠,抵达奥兰托的王城,沙漠明珠艾瑟尔的法师公会学习魔法。而这些领主自然也会不遗余力的搜刮民间财富,让这些学徒搞好与魔法导师的关系,以便于将来一旦发动统一战争,自己的家族不会被奥兰托王国排除在外——毕竟,奥兰托王国即便统一了诺曼全境,也还是需要领主来为其管理和征税的。

诺曼旧地的割据领主们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但他们中的其中一位却不能这么做。诺曼名义上的摄政王,哈罗德一世时代传奇宰相佩林的后裔,德文郡的领主纳因格兰虽然早已没有摄政王的头衔,资历和领地也并不是诺曼旧地各领主中最强大的一员,但纳因格兰从少年时代起,就是从家庭教师那里听着宰相佩林的故事长大的:在哈罗德一世远征死亡沼泽失败之后,是宰相佩林及时制止了各将军之间争夺王位的冲突,他以摄政王的身份认可了各个领主在自己领地上的所有权力,并且不必再向王都缴纳税金,条件是这些领主必须永远忠诚于诺曼王国。这一举措让诺曼各个领主放弃了争夺王位和自立为王的想法,也拯救了整个王国没有因为哈罗德及其继承人的突然死亡而陷入分裂。在内心深处,纳因格兰一直怀有一颗成为传奇宰相,拯救国家于水火的梦想。然而诺曼旧地的现实一次次击碎了他不再年轻的梦想。他所世袭的德文郡地处诺曼北境塞洛斯地区的西南边陲,巫妖瑟伊普兰引发的亡灵入侵虽然没有波及到这里,但领地中的难民和原住民早已是惊弓之鸟,一有风吹草动就会举家逃亡,前往圣山亚特玛的野蛮人、战狼盖尔一族的领地避难,每当看到领地中十室九空的末世景象,纳因格兰的内心就如同火焰炙烤一般煎熬。

不过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从盖尔族领地返回的原住民为纳因格兰带回了一个消息,说盖尔人在圣山附近发现了法伯恩及其余党的踪迹。再三权衡之下,纳因格兰做出一个决定,他将领地中所收取的一半税金作为酬劳,雇佣盖尔族野蛮人前往他们所发现的法伯恩藏身的据点,务必要一举擒获法伯恩及其余党,给领内民众一个交代。不久之后,披着座狼皮,手持斧盾的盖尔族精锐战士和纳因格兰的私人卫队一同深入亚特玛山脉之中,在盖尔人向导的带领下,找到血族巢穴并将法伯恩一举擒获,而其余党则当场被处死。成为血族时间不长还未能发掘更多能力的血族长老法伯恩被纳因格兰装入囚车运回了德文郡。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被处以火刑,冲天的火炬燃烧了整整一晚,到天明时分才灰飞烟灭。整个德文郡的原住民和难民载歌载舞围绕火炬沸腾了一个晚上才安静下来,纳因格兰却站在城堡的顶部若有所思的凝视远方。

一年后,潘古里亚大陆突然爆发瘟疫,患病的人先是全身瘙痒,继而生出红斑,之后红斑逐渐变黑,病人在哀嚎一晚之后才会精疲力尽地咽下最后一口气,死状凄惨。而那些收尸人也会在不久之后患病,循环往复。瘟疫最初从亚提曼的矮人王国爆发,横亘大陆两端的矮人商路又将瘟疫带到沿线的萨拉图恩平原东部和奥格利特王国,就连银鬃城和奥兰托王国的北部也受到波及。不久,借助恐慌的难民,瘟疫又散播到诺曼北境。很快,原本在亡灵入侵事件中就已十室九空的塞洛斯地区几乎找不到活人了。到处都是来不及掩埋的尸骨暴尸荒野,连狼和野狗都不敢靠近。

在这场新的天灾面前德文郡却出人意料地保持了安宁,领主纳因格兰在处死血族长老法伯恩之后从生命之神的信徒和士兵中挑选,组建并训练了神圣骑士团。神圣骑士每夜都会守卫在通向郡外的大路路口逐一射杀那些想要冒险进入德文郡的患病难民,只有肯脱下衣服确认毫无感染的人才会被允许进入德文郡近郊。

几个月后,整个诺曼旧地到处都是焚烧房屋和尸体的黑烟,人们开始变得麻木,他们不再逃亡,而是静静地等待死神的降临。德文郡接收了几乎原来一倍人口的难民进入,神圣骑士团也几经扩编。纳因格兰认为是时候拯救破碎的王国,于是亲自率领骑士团大部离开了德文郡,向萨拉图恩东部进发。

诺曼旧地的人们很快就惊讶地发现,纳因格兰和他所率领的神圣骑士并不惧怕瘟疫,甚至一些病情较轻的患者也能得到救治——神圣骑士们会用烈酒和熟石灰为病人擦拭伤口,并将他们带血的衣服烧毁。而当他们得知德文郡的纳因格兰就是一年前处死永生教会匪首法伯恩的英雄时,人们开始欢呼纳因格兰和救世军这个名字,将其视为第二个拯救诺曼王国的佩林。

然而并不是所有领主都欢迎纳因格兰的救世军进入,东南部几个受灾较浅的山区城市,当地领主用弩炮和滚油迎接神圣骑士的到来。纳因格兰却也并不生气,他只是让那些在城墙上警备的士兵听到,正是他们的领主发动了数百年的领土战争,杀戮无数生命这才引发了众神严厉的惩罚,如今他们还想要阻挡神圣骑士拯救难民的道路。而他只是因为不愿意再看到诺曼人无谓的伤亡才选择离开,并不是他个人的怯懦。而在纳因格兰和神圣骑士离开之后,那些拒绝救世军进入的城市会继续加重疫情,而神圣骑士进入并净化过的区域,却没有再次爆发。诺曼各地的人们开始普遍相信,就如纳因格兰所说,是那些领主带来了神罚,如今他们又要让满城的士兵和平民为其殉葬……一些地方开始发生哗变,另一些城镇则出现了暴民刺杀领主的恶行。不到一年时间,诺曼全境的世袭领主要么加入了神圣骑士,以换取家族的平安,要么死于非命,所有城市都向神圣骑士打开了城门,欢迎救世军为其扫除瘟疫,带来平安。诺曼旧地每一座城市都升起神圣骑士的旗帜,呼喊着纳因格兰的名字。

不过纳因格兰的征途还远未结束,因为瘟疫爆发而被奥格利特王国放弃的东部边境城市还需要任命一些新的官员并防止奥格利特人的报复;矮人王国亚提曼则因为疫情时间最长受创最深,也同样急切寻求神圣骑士的帮助。纳因格兰将一些信任的领主留在了索拉森之墙东部的诺曼旧地,以防备奥格利特的突然袭击,然后才率部前往亚提曼王国。

此时的亚提曼王国已不再是数年前富饶强大的景象,人类与矮人共建的家园已被瘟疫折磨的破败不堪,很多人都选择了离开,前往南部沙漠的奥兰托王国避难,这使得亚提曼如今连一座城市的规模都难以达到。纳因格兰和神圣骑士的到来让亚提曼人看到了新的希望。亚提曼的阿方索三世亲王对银鬃城断绝援助的行为十分不满,在纳因格兰的劝说下,他最终决定与救世军结盟,自此矮人商队的税金都会交给诺曼而不会再交给银鬃城。

在控制并缓解了亚提曼的疫情之后,纳因格兰命神圣骑士返回诺曼旧地,他本人则和矮人商队一同前往奥兰托王国。如今,他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找到诺曼王哈罗德一世的血脉,并重塑诺曼王国失落已久的王权。在沙漠明珠艾瑟尔城,纳因格兰以德文郡领主的礼节拜会奥兰托王国的国王奥洛夫,而不是以救世军首领或者诺曼摄政王的身份。同时请求奥兰托的法师公会帮助寻找哈罗德一世的血脉。因为在诺曼旧地,人们曾传言支配者艾瑞克曾留下过血脉,但其身份却是未知。奥兰托法师公会的会长萨尔曼让几位高阶预言师进行了占卜仪式,却并未如愿得到结果。萨尔曼解释要么是艾瑞克的血脉已经断绝,要么就是艾瑞克的后裔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艾瑞克的血脉。纳因格兰又请求萨尔曼寻找第三纪元青铜时代诺曼首领法瑞克的后裔,这一次占卜有了结果,是在诺曼东部一个叫索尔顿的贵族,他是法瑞克的旁系后裔。

不久之后,纳因格兰返回诺曼旧地,从东部小镇阿拉斯找到了萨尔曼提起的底层贵族索尔顿,并以领主拜见国王的礼节邀请索尔顿前往萨拉图恩平原的中部城市墨西拿登基为王。索尔顿并未推辞就决定孤身与纳因格兰和神圣骑士团一同前往。数月后,索尔顿在正在重建的墨西拿城登上王位,称索尔顿一世,并任命纳因格兰为诺曼新任的宰相,由救世军中的前诺曼领主一同组建内阁管理政务。

一年后,持续三年的疫情终于完全消退,诺曼王国在亚提曼城的商队税金支持下重新焕发生机,原本逃亡到奥兰托和奥格利特王国的诺曼难民也陆续返回家园,索尔顿一世于同年颁布王命,不再称诺曼王国,而是改称达西亚王国,而达西亚的意思,正是古代语系中的“救世军”。

到此,传奇宰相纳因格兰的故事仍未结束,在经历二十年宰相生涯之后,年老衰迈的纳因格兰辞去了宰相职务,返回德文郡故乡,宰相之位由他的儿子埃摩森继任。一年后,纳因格兰在故乡平静的去世。而在他退休返乡的途中,纳因格兰出人意料的再次率领神圣骑士团主力在诺曼北境的鲁拿城郊,突袭了一间废弃的古代城堡。有人说,在那间城堡中,神圣骑士团几经波折才杀死了二十多个年轻的吸血鬼,但仍有少数在逃。这一事件给纳因格兰一生的传奇生涯又增加了一个传奇注脚。

《序章-创世之书》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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