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卿走到菲菲面前道:“死罪,可免,活罪,难偿。”,柳儿三人听到云天卿赦去菲菲死罪,均相互抱首,欢欣鼓舞。但随后,只见云天卿凝风化刃,风刃直指菲菲,未及眨眼间,菲菲左眼血流如注,同时云天卿又运出云碧天织网,云网透体而入,包覆菲菲心脏。一切动作皆是在电光火时间中结束,云天卿看着捂着左眼倒地嚎啕的菲菲,道:“这一刀,惩你有眼无珠,娘对你如亲生,而你却如此回报。至于这云网,则会永远包覆你的心脏,只要你有异心,我便能够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今云家正是用人之际,希望你能够认识自己所犯的罪孽,认真戴罪立功。家主,不知您看卿儿如此判决是否妥当?”
云七重道:“卿儿如此判决,我也没有异议。”柳儿见菲菲虽然少了一只眼睛,但却保全了性命,立刻对菲菲道:“菲菲,你还不赶快谢谢三公子和家主不杀之恩!”菲菲闻言,强忍疼痛道:“多谢三公子,多谢家主,多谢你们不杀之恩,菲菲今后一定努力戴罪立功,以此终身偿还罪孽。”见事情已经解决,云七重心中松了一口,道:“柳儿,快带菲菲下去清洗伤口吧,几日后麻家就会与弥主一同来到绿茗城,给菲菲修养的时间不会很多。”“是,家主”于是柳儿与其余两位姐妹扶起菲菲离开。
云七重目送四人离开后,道:“今日议事完毕,众人离开吧。”一声离开,众人伴随声声议论,各自离开。云天卿方欲转身,云七重道:“卿儿,你等一下,我有话与你讲。”待众人均已离开,云七重带云天卿回到屋内道:“你让我意外了,卿儿,为何放她一条生路?菲菲分明是你的杀母仇人,你难道不想报仇吗?”面对云七重的疑问,云天卿自己也陷入了迷惘,报仇,报仇,报仇,自从夫人死后,这两个字几乎充满了他的大脑,为何手下留情,为何未下杀手,为何,到底为何?云天卿不禁自问“家主与自己策划了如此巧计,目的难道不是为了抓到真凶,为娘报仇吗?”云天卿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回道:“我,我不知道。”
“看来你与我同陷入自己的迷局里了,你虽然不知道为何放了菲菲一条生路,但我却能够猜得一二”云七重道。见云天卿依旧毫无反应,于是指着桌上放着的昆吾,继续道:“其实你知道菲菲只是杀死玲珑的这柄刀,而非人,真正的凶手是麻家。并且你我很明白,麻家主动放弃在云家的暗桩,一是认为此暗桩已无价值,并且有反叛的可能性,第二却是畏惧玲珑教给柳儿四人的玲珑阵,我们若是一时激愤杀了菲菲,玲珑阵就此被破解,即便想重新组阵,时间也不允许,而且也很难再找到能够如此与其余三人默契的人。”
云七重顿了顿,举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其实这玲珑阵也并非是超绝高明的阵法,就像这茶杯中的水,无论如何也是淹不死人的,但麻家与我们战力的差距之小却能因为这小小一杯水而产生连番变化,我们若杀了菲菲,岂不是正中了麻家心思?况且,菲菲也是跟随玲珑十多年了,养条狗都有感情了,我们均相信菲菲并未刻意想要害死玲珑,而菲菲心中的痛苦也不会少。”
“家主,既然能都知道,那为什么要让我来决定?”云天卿问道。云七重苦笑一声道:”呵,玲珑与我夫妻多年,我更是把她当做我毕生挚爱,我怎么可能不想替他报仇?即便我知道这些,即便我明白麻家想要借刀杀人,削弱我们的实力,即便我知道,如果我们在与麻家的争斗中若是败阵,晴域与兽域之间的大战就再难避免,即便如此,我还是强烈的难以压抑的想要一刀杀了菲菲,想要杀了这个毁掉我毕生挚爱的人。在面对她时,我几乎无法冷静,所以我能保持的唯一冷静就是让你做判决,因为我知道,我能想到这些,你也能,我已经无法保持冷静,但你却能。”
“但是家主,既然你对菲菲如此仇恨,即便我今日放她生路,也难免日后你对她起杀心”云天卿道。云七重则道:“不会了,自你一刀毁去菲菲左眼后,我就释然了,感到胸中郁气恍然一散,也逐渐恢复了理智,也能稍稍了解菲菲当时的为难,我相信玲珑也不会同意我杀了菲菲替她报仇,而且两域和平需要依靠我们的齐心协力,倘若杀了菲菲,柳儿三人恐怕再难与我们同心了。”
“家主体察入微,卿儿敬佩”云天卿道。“卿儿,你的马屁倒是越来越响了,这些算得了什么,你不是同样也想到了,但要说真的能让别人钦佩我的,那应该就是我选择相信你”云七重郑重道。“卿儿惶恐”云天卿道。云七重不禁笑道:“哈哈哈,惶恐?恐怕卿儿你自己心中并不是这样想的。”随后,云七重走进边墙,又将墙上画卷里的一只麻雀点上了眼睛,顿时画卷变幻,被点上眼睛的麻雀飞出画卷,腿上绑着一封藏信。
云七重将信封打开信件,仔细阅读着。看着如此神奇的一幕,云七重已见怪不怪,但云天卿大脑却如经历了一番天动地摇,心道:“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事,这只麻雀交完信件后便飞走了,不知是画中是假物还是真鸟?家主居然有如此神奇的能力,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云七重看完信封,看到云天卿一脸惊异,笑了笑道:“卿儿没有做过情报隐藏任务,看到这‘画中真幻’有些诧异也是难免。”
云七重指引云天卿看方才画里的麻雀,只见此时画卷中已无麻雀,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云七重道:“这幅画叫做‘画中真幻’,出自谁家之手因年代太过久远已经难以考量,不过当初解开画卷谜题的人就是我们家祖——帝师云茗轩。当年帝师发现这幅画中藏有玄机,于是用了三天时间勘破了画中奥秘。”“只用了三天?帝师果然是非常人”云天卿道。
“你应该说‘居然用了三天’,以帝师当年才智,无论什么谜题都没有超过一天,然而这幅画卷居然让他解了三天之久”云七重道。云天卿问道:“倒是小看家祖了,以帝师之能况且用了三日,的确不少了。那家祖从这幅画卷中发现了什么奥秘?”云七重道:“帝师发现,这幅画可以运用真气化现幻影,比如方才你看到的那只麻雀就是真气化现的产物。但既是真气化现,那又算不得是真物。一开始发现这个奥秘后,众人都认为种特性毫无价值,这幅画充当玩物尚可,但实际价值希微。”
“既是能够当做传递情报的工具,那么幻化的影像应有特别之处吧?”云天卿问道。云七重回道:“当然,后来帝师发现,这画卷虚构出的幻影虽然没有任何进攻性,但却也无法被毁灭,更重要的是里面的虚影竟然能够按照画画的人,心中所想做出一系列的动作,如此才让这幅画卷有了大用。后来帝师就将这幅画起名为‘画中真幻’,但使用后又发现并非所有人都可以使用,倘若实力不足更有被画卷吸入的危险。”
云七重看了看画卷,又叹道:“当年帝师麾下共有十六位亲信,包括帝师一同被叫做,‘一帝双云王,四麟十天将’,其中一帝双王还有四麟都可以随意使用‘画中真幻’,但到了十将,却仅有两人有能力勉强使用画卷。虽然数百年以来各个时期都有不少强者,但其他几域却无法横向比较。但我晴域有此‘画中真幻’便可以大体类比,因为使用这幅画卷的真力是不会变化的。”
“那么岂不是我们可以通过这幅画卷判断晴域如今实力与当年相比有多少差距?”云天卿道。“的确如此,这幅画可以让我们判断自身实力,以此砥砺众人相互努力。但却也成为了有心人判断晴域战力的精确依据,如今麻家敢向晴域挑起战事,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知道了我们与当年帝师所在时的晴域相差很远”云七重苦笑道。云天卿疑惑道:“相差很远?若不算帝师,则有双王四麟和双将能够使用这幅画卷,当年晴域有八人可以使用,晴域如今至少也应该有四人吧?”
云七重沉沉回道:“如今的晴域能够使用画卷的连四个人都没有。”云天卿吃惊道:“四个人都没有?!我们竟与当初帝师麾下的晴域相差如此之远?那如今能够使用‘画中真幻’的人都有谁?”“城主,我还有剑如赋的父亲剑夜歌”云七重回道。“竟然只有三人?”云天卿惊讶道。
云七重将手中信封交给云天卿道:“我们晴域实力早不复当年,所以就需要智略来协助,好在这一代的弥主是秋家内选出,对于战争并没有强烈的期望,所以这份计划才能得以实施。”云天卿接过信封,仔细阅读心中内容,不禁大骇,声音颤抖道:“家,家主?这,这实在太过,太过……”“等等,有人偷听”云七重立即打断道。
云七重喝道:“是谁?立刻出来,否则小心丢了性命!”只见一人缓缓从黑影中走出,两人一看,竟是菲菲。云天卿道:“菲菲,我们好心放你一马,你居然又来窃听秘密,当真认为我与家主不会杀你吗?”菲菲回道:“我早就将这条命置之度外了,三公子想杀,拿去就好。”
“你!”云天卿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