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卿心思把定,径直走向最终目的地——劝君楼。
“劝君更紧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位处绿茗城中心,气势恢宏的熙攘之地劝君楼,今日的气氛却不似往常一般嬉闹。尚未到劝君楼前,云天卿便闻到浓浓酒味,滴酒不沾的他不禁掩住口鼻道:“上次来到劝君楼应该还没有如此浓郁的酒气,难道是他们把酒缸全部打碎了不成?不过这个味道与前几日我带来的剑南春相比差距甚远,原来酒的味道相差居然如此之大,我原以为所有的酒都如上次所饮得那般甘醇。”
云天卿一只脚刚刚踏过劝君楼门框,门口伙计便道:“哎呦,云三公子,真不好意思,咱们这儿今天打烊了,请您明日再来把。”
“这才刚过晌午就打烊,难道是怕我喝不起你这名满五域的劝君楼的酒不成?有多少钱我照单全收,不必担心我欠下你的酒钱”云天卿道。
伙计赶忙向前道:“哪能,哪能啊,就算不让全天下的人来劝君楼,也不能不让云三公子来呀,上回您带来的那一坛剑南春着实让我们大开眼界,小店的生意也因您的那一番对酒的品论上涨近三成,您可是我们的贵客啊!”
“那为什么这么早打烊,老板生病了?但就算老板生病也不妨碍你们开店呀”云天卿忽然想起这满街酒味,又道:“难道与这通天的酒气有关?”伙计脑袋像公鸡啄米般点头道:“对,对,云公子真是体察入微。今早来了两位客官,其中一位就是前几日与您比武的公子,另一位身穿黑白道褂,道士模样,我从未在绿茗城见过。”
听到店小二如此描述,云天卿心道:“果然,八成剑如赋已经找到了定无踪,这下就不用麻烦我分头寻找他们了。”
伙计靠近对云天卿,耳语道:“别看这穿道褂的看起来挺白净,表面看起来活像一个教书先生,但饮起酒来却恨不得泡进酒坛里”伙计指了指云天卿身旁的一个空酒坛,睁大眼睛道:“您看,就这一坛酒,他愣是全部喝完了,居然一滴都没剩。”云天卿看了看身旁酒坛,骇然道:“这一大坛酒起码有二十斤了,能够把这坛酒喝完,这定无踪实在是我所见过的人中最能够喝酒的一位了。”
云天卿看了看满屋的空酒坛道:“哈哈,整个劝君楼的酒都他们被喝光了,看来今天你们赚了不少酒钱。”
听到这句话,伙计脑袋像拨浪鼓一般猛摇道:“唉,哪儿,今天咱们劝君楼算是栽了跟头,这些酒白白让人全喝了。”
“哈,看来你们真是下了血本拉拢客人,居然让他们免费喝你们的酒?”云天卿道。“云三公子说笑了,咱们这是酒楼又不是安济坊,怎么可能白白让他们免费喝酒?”伙计不住的摇头。
云天卿指了指满屋的空坛道:“那这……”伙计叹了口气道:“当时两位公子进来后便与我们老板打赌,他们能在不用借助身体以外工具的情况下喝完我劝君楼所有的酒。倘若他们二人能够将所有的酒装喝完,那么酒钱全部由酒楼自己承担。不过倘若没能喝完,那么已经喝完的所有酒的价格加一倍。”
伙计叹了口气,哭丧着脸说:“在我们这儿喝酒的客官,我每天看见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能喝酒的我见得多了去了,能喝三斤五斤都算普通,最多撑死也就十斤左右。我们寻思这两位公子撑死各喝上十斤,最多把门前的酒坛喝空,我们劝君楼的好酒有几百斤,我们老板怎么也不想信他们能喝玩所有酒。”
说至此处,伙计眼中泪水几乎夺框而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两位公子居然把整个酒楼的酒全部喝光了,我们一年的辛苦算是全部白费了。”云天卿心中不禁笑道:“定无踪最擅长的武学就是须弥八卦掌,所谓须弥纳芥子,传说若练到化境能够用一滴水包纳整个世界。你这劝君楼的酒估计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
但云天卿回头一想,剑如赋不像是会骗吃骗喝的人,而且能够与他称友,定无踪在品行上估计也不会有太大差错,若我所料不错,他们肯定会留下什么。
为证实心中所想,云天卿问道:“这两位公子在喝完这些酒之后没有说什么,或者留下什么吗?”
伙计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细思道:“没有啊,喝完整个酒楼的酒之后两个人便有笑有说的离开了,不过……”
“不过什么?”云天卿问道。伙计抬头指了指屋内房顶上道:“不过就是这两位公子临走之前说给我们留几个纪念品。就随手抛了几个飞镖钉在了房梁上。”
云天卿抬头看了看房梁上插着的几根飞针,看了一眼发现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于是操纵云气将飞针拔出置于眼前。云天卿将针放在手中看了看,感觉房梁上的飞针与普通的缝衣针并无区别,心道:“这三根针连一碗酒的价格都抵不上,难道劝君楼的主人与剑如赋他们曾经有过矛盾吗?”
正当百思不得其解时,阳光透过房屋照射到飞针之上,云天卿突然发现飞针尖端闪闪发亮,定睛一看,云天卿心道:“看来这次劝君楼不是吃了亏,反而占了大便宜了。这三枚飞针大部分都是凡铁铸造,唯有针头毫厘之地用上了磐石铁。仅仅在针头附着了小小一丁点儿,这飞针的价值却上涨了千万倍。”
云天卿方欲将手中价值连城的飞针秘密告诉伙计,但又想到,磐石铁出自风域,听说其固有特性的价值曾让兽域与风域因此掀起战争,我若将这飞针秘密告诉伙计,岂非将祸端带给了劝君楼?不知剑如赋两个如何想,我还是把这三根飞针留下,等找到他们后再将这飞针还给他们吧。
伙计见云天卿看这三根飞针看得入迷,说道:“云三公子,您要是对这三根飞针有兴趣,您就拿走吧。”云天卿看了一眼伙计道:“要我占你们的便宜?说吧,方才那两位公子喝的酒一共多少银两?”伙计疑惑道:“两位公子一共喝了米酒四十斤,屠苏酒二十斤,其他各种酒类十二斤,总共三十三两。云三公子,您问这个干什么?”
“这三根飞针我买了”云天卿从怀中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道:“不用找了,这算是这三根飞针的钱。”
伙计赶忙推辞道:“不可,不可,这三根飞针连一钱银子都值不上,我们怎么可以收您这么多钱,您快拿回去。我知道您和那位白衣公子认识,但我们愿赌服输,输了就输了,没什么不好认的。”
云天卿将三根飞针踹在身上问道:“如果你觉得我给多了,那么回答我一个问题,这就算扯平了。”伙计道:“别说一个问题,十个我也回答。”
“刚才这两位公子离开后到哪儿去了?”云天卿将手中银票塞到伙计手中道:“回答出了这个问题,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伙计支支吾吾道:“这,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只听到两位公子说什么空霜飞,白沙看不见什么的。小的没念过几年学,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云天卿立即道:“是不是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对对对,就是这句,那个白衣公子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旁边那个小道士说他们好像在等什么人”伙计道。
云天卿听后心中已明了剑如赋等人到了哪里,于是转身离开。背后伙计道:“云三公子,你的钱。”
“归你了,你拿着吧”云天卿道。
伙计回道:“但是我还没有解决云三公子所问的问题。”
云天卿头也不回道:“你解决了,你说的那句话很有价值”随后便御云气直向目的地而走。
寻找剑如赋路上,云天卿心道:“‘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有了这句诗,剑如赋去哪儿,我心中已有数。就不在他们到底在等谁?倘若他们等的人已经与他们汇合,我这前去恐怕又得扑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