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冷的月光从窗外渗透进来,光影在她的眉眼间交错。
一半阴影,一半光亮。
她微微仰起头,颈项纤细雪白。
弧度惊人美好。
沈枢看了会儿,眸色渐深。
他站在客厅中央,说,“呆小施,下来。”
灯在他上方,光线打在他的眉眼间,冷硬的棱角柔化了几分。
“好哦。”施施没有反驳他,温顺地答应下来。
不过,下来的时候,没把窗户合上,让它开着,再吹会儿风。
窗帘被吹得簌簌作响。墙上挂着的挂历摇晃着,像是下一刻就要掉下来,施施对这些视若无睹。
目不斜视地走到他的身边,自然地拉着他的手,“阿枢,跟我走。”
“好。”沈枢低低地应了一声。
他跟着她的步伐,走了几步。两人站在门前,施施打开门,让沈枢进去。
与寻常女生房间不用的是,施施的房间更加简陋。房间里冷冷清清,只放了一张简易的床和几个简单的家具,不过收拾地很干净。
施施让沈枢先在这儿坐会儿,她去厨房煮点东西。沈枢没有拒绝,在椅子上坐下。施施在门口站了会儿,才轻轻地阖上了房门。
那一瞬间,仿佛浑身的力气都卸了下来。她蹲下身子,抵着房门,两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席地而坐。夜里总是无端让人沉湎的,她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脑子里是空的。为什么会带他过来,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原因。
其实,她最不愿意的就是让沈枢踏足她家。可偏偏沈枢是第一个踏足她家的人,想想也觉得讽刺至极。
这个家是当年夏天亲自装点的,哪怕当年年纪很小,她依旧记着最初的欢喜,最初的温暖。只是他们还来不及搬进他们的新家,他就永远地离开她了。
幸福就像泡沫,一戳就破。
窗外的风声大作,有什么东西从墙上掉下去,声响很大。
施施这才有了点反应,扶着门起身,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也是她傻了,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住着,哪里会有吃的东西呢。看了眼兜里的零钱,拿上手电筒,草草穿了一件外套就出门了。她没有叫上沈枢的打算,有时候,一个人就是一个人。
路旁开着一间小卖部,开了几十年了。此时,夜色已深,里面没有顾客。只有一个中年男子在整理货物,中年男子是这家店的老板,他与施施是相熟的,见是她有些讶异。彼此之间寒暄了几句,见她这么晚出来买东西,随口问了一句。
“小施,这么晚还没吃饭啊?”
“恩。”
施施从货架上取了长寿面,鸡蛋,正准备付钱。走到拐角处,看到有促销的啤酒,鬼使神差地停下了步子,拿了一打。
老板算账的时候看到了那打显眼的啤酒,动作顿了顿,看了眼她的脸色,“小施,心情不好呀,听叔叔的,这酒可不是个好东西。”
他对这小姑娘还是知根知底的,要不然,也不会劝上几句。
施施垂下眼脸,漫不经心地望着这打啤酒,“叔叔,算上吧。”
老板没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