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青雨”他大声惊悚的吼叫,把青雨的魂魄从迷失的舞动中呼唤回来。青雨怔怔迷茫地站着。
“青雨,这是你的”?汪恩城不合时宜的出现令青雨措手不及。
汪恩城把那张报告单在青雨眼前晃了晃。这一晃,把梦游的青雨彻底晃清醒。她一把抓过那张报告单,紧紧地攥在手里。
“青雨,你怎么在这里”?
“随便逛逛”
“逛逛”汪恩城四下里打量一番“怎么在医院附近瞎逛呢”?他像突然想起似的“青雨你病了?什么病?脸色这么难看”
“没病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病啦”?青雨把检测报告单捏成团,死死的攥在手心。
“刚才那张不是检测报告单?什么病?严重吗?给我看看”汪恩城的眼光落在青雨紧攥的拳头上。
青雨想把那张报告单吞进胃里。
“给我看看”汪恩城此时异乎寻常的关心,令青雨烦躁不安。
“你烦不烦?你是我什么人?什么事你都要管?我跟你很熟啊”?青雨突然情绪失控,大吼大叫起来。
青雨过激的反应令汪恩城始料未及。他困惑委屈地望着青雨,镜片反射出的点点阳光像星星一样晃动着青雨的眼睛,她蹲地“汪汪”大哭。委屈、伤心、无奈都化作滴滴泪珠一窜一窜的从眼眶里滑落。汪恩城也顺着青雨猫低着,他不说话脑袋抵着青雨的脑袋,一只手揽住青雨瘦弱的肩。两人就这样头抵着头猫在那个医院附近的路口。青雨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有很久没哭过,蓄水池里的水满盈而腐朽,痛痛快快的泄放一通顿觉天高气爽般清新空灵。
“给我纸巾”青雨鼻涕眼泪在脸上曲曲弯弯的横流。
汪恩城这个“急救包”东摸摸西摸摸,也没摸出指甲壳般大小的纸巾来。他撩起衬衣角“来用这个擦擦”
青雨呼哧一声,擤一把鼻涕按在地上,边按边呜呜的哭“纸巾”“纸巾”。虽说仍是哭腔,却不再有泪水流出来。
汪恩城慌乱“我去买,我去买”
当汪恩城把纸巾递在青雨手上时,青雨的鼻涕眼泪已全然不见。
汪恩城仍不说话,只微笑着看着她。
“谁跟你比牙齿白”青雨恼羞成怒,自己却忍不住露出笑脸。
汪恩城终于抑制不住呵呵呵的笑起来,不过他很快抿紧嘴唇严肃地说“你说你得了什么病”?
青雨干涸的眼眶瞬间又涌起泪水。
“青雨,无论怎样我都会在你身边的。即便天塌下来,我也会帮你扛着顶着”。
青雨把那张揉得皱皱巴巴的纸递给汪恩城。他皱着眉认认真真的看完,认认真真的说“我没看懂”
“我又怀孕了”青雨的声音细弱蚊蝇,与一个尚未婚配的男同学谈论孕事,她觉得别扭又难堪。
“怀孕好啊”!青雨很想对着他那张兴高彩烈的脸狠狠的踹上一觉“这么一件高兴的事,你还哭丧着脸”?原来汪恩城也是个不察眼观色的人。
“高兴个屁啊!我跟徐淮玩完啦”青雨吼道
汪恩城这才收起笑脸怔怔的望着青雨“那怎么办”?
青雨摇摇头。如果她知道该怎么办,就不会站在这路口抓狂。
“生下来”?
青雨摇摇头
“那、那拿掉”
青雨还是摇头。
“既不能生,又不能拿”汪恩城念叨“不能生,不能拿”他是该糊涂,毕竟他所有关于女人孕事的知识都来自道听途说。
“那就让他呆在你肚里”汪恩城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说不定,你也生个哪吒”他脑袋的确聪明,聪明得与众不同,连哪吒都搬得出来,幸好他没说生个外星人。
青雨望着汪恩城无语。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汪恩城这个“门外汉”解释抉择的艰难。
汪恩城沉吟良久,似乎脑洞大开“生下来吧!如果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就选择生下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阳光洒在汪恩城的身上,他全身沐浴在层层浅黄的光晕里!
留下或者放弃?青雨都需要好好的认真地想一想。毕竟不同于母鸡下蛋,蹲在草丛里啪叽就是一个啪叽又是一个。这个生蛋周期结束,还可以期待下一个生蛋周期的来临。这关系到一条生命的去留,还关系到一个女人人生的圆满程度!
“生下来”汪恩城拍拍青雨的肩
“想想,让我好好想想”青雨虽然仍然纠结仍然茫然,心底已经不再那么难受。
汪恩城要跟青雨一路回家,青雨却想一个人走走。她需要一个人走走,她需要冷静的想一想。
青雨一个人在街上东游西荡。她在那条宽阔笔直的大道上走走停停。途中偶遇一条带着铃铛的泰迪犬,引领着三只小宝宝在路上大摇大摆招摇过市。犬妈妈脖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喊着一二一,小宝宝们轻盈的踩着节拍摇摇摆摆的前行。犬主人面带微笑,一脸幸福的尾随其后。青雨望着这一对行进的队伍叹息“狗狗真乖啊”!“是呀!狗妈妈一脸的自豪,铃铛晃得特别的响亮”犬主人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