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抄家的结果是令人震惊的:夏先行白银一千二百万两,黄金四十万两,珠宝玉器,古书字画整整装了二十车,详细的清单厚厚一沓。更为可怕的是查抄的书信,他不仅与窝部有勾结,大营的大将军杨雄竟是他的私生子。朝中大臣多与他有交集。吴寇嗜钱如命,家中堆满了白花花的银子,抄出来的白银二千万两,他还有一爱好,喜欢女人,他的小妾就有十五人。书信早被他销毁了。卢宏平日里卓而不群,善机变,他所积白银五十余万两,田产八十万亩。不愧是个有心计的人,钻律法空子,祭祀祖先的田产就占了四分之一,这是无法没收充公的。还在他家暗壁里搜出皇宫失窃的九龙浮纹杯一对,夜明珠两颗。
元胤一改往日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性子,立即对吴卢二人展开审讯,他已不信任大臣了,将人犯押至太和殿直接御审。他高坐在龙椅上,御座的台阶旁摆了三张案桌,刑部尚书雷古道主审,黄秋生,南光元陪审。审讯吴寇没多废口舌,他很快就全交代了,认罪画押。依律判了死刑,明日午时行刑,家眷沦为官奴没收全部家财。
轮到卢宏就没那么顺利了,他还没等雷古道开口,冷笑几声:“雷古道,你有什么资格审问老夫?你收受贿赂,私放犯人,抓无辜人顶罪,那年汪氏一家惨遭灭门,你明知凶徒是谁,故意通风报信,使其逃脱,你就把此案办成无头案,你的二夫人是凶徒的亲妹子没错吧。还有张寡妇告邻居母三调戏她,你见张寡妇年轻貌美,起了色心,强迫与她发生关系,张寡妇吊死在你家后院,你把罪名强加给母三,让他成了替死鬼。”雷古道老底被揭,立马变了身份,跪在一旁候审。元胤只好命人将他收监,另案处理。
轮到南光元做主审,他磨磨唧唧的半天问不到主题,好几次被卢宏驳得面红耳赤,还不了口。黄秋声看得既着急又光火,一把抢过惊堂木做了主审。他一拍惊堂木,喝令卢宏跪下听审,卢宏一脸的不屑,理也不理他。黄秋声不是那么好惹的,他立即命令侍卫上前来给他颜色看。侍卫们三五两下,卢宏的头发乱成了鸡窝,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想跪也跪在七品芝麻官的面前了。黄秋声连珠炮般发问,他只要求卢宏对他的提问答是还是不是,多说一句,他的耐心就有了,立即停止发问,让侍卫们练拳脚。最后这个清高,经常舌战群儒的家伙被黄秋声折磨得没了脾气,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的罪行,依律判死刑,与吴寇一道行刑,家眷流放。拔出萝卜带出泥,刑部的两名侍郎,户部的主事五人,吏部的右侍郎牵涉其中。
元胤对黄秋生大加赞赏,欲封他接任刑部尚书。黄秋声又恢复了他的本性,小眼睛忽闪忽闪的,一脸谄笑的看着皇上,扭捏半天小声嘀咕道:“皇上,您老还是照老规矩赏了微臣吧。”
元胤知道他又想要银子不要官帽子,故意为难他说:“你不看见了吗,刑部尚书家的银子你几辈子都花不完,你现在还不明白?”
黄秋声样子就更可乐了,八字胡上下飞舞,眉头紧锁,小眼成了斗鸡眼,说话却是一本正经:“皇上,这银子和那银子都是白花花的,这银子不烧心,那银子烧心还要命。微臣既想要银子,又想要命。”
元胤忍住笑,他需要他来任刑部尚书,正色说道:“银子有的是,但有个条件,接了刑部尚书一职,朕让你挣清白银子。”
黄秋声知是推托不了,便又反提了要求:“皇上,您得让臣兼着这个芝麻官儿。”
元胤笑了,满口应承,当即赏银二千两。黄秋声的轴劲又犯了:“皇上,赏赐太多,臣不受,臣只取五百两,因臣的老母病了。皇上是知道臣的,臣是无隔夜之粮的。臣的老母十载不见微臣了,思恋的紧,臣接她前来,见见世面。所以微臣斗胆取银五百两。”
元胤听得动容,这既是个忠直清廉的臣子,又是个孝子。“秋声,朕啊,好了,不说了,你老母亲来了,朕要见见她,感谢她生了个好儿子。你去吧,接下来的几个案子你去办理吧。朕放心。”
元胤看看天,时近未时末了,他觉得肚子饿了,催着回养心殿。柳枝儿迎上来,递上茶水糕点。柳枝儿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劝解的话,谁知她刚说到太后病情凶险,元胤赶紧将口中的糕点吐了出来,吩咐去寿康宫。见柳枝儿跟着,忙拦着她说:“枝儿,你就别去了,万一太后…….”柳枝儿知道他担心什么,干脆告诉他她已去过寿康宫了。元胤担心起来,将柳枝儿上上下下看了遍,确认完好无缺,才放心下来。与柳枝去寿康宫看望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