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儿成了元胤的谋臣,每日都要劳心。治理尾大不掉的权臣迫在眼前,夏先行虽然被元胤撵回了家,可他在朝多年,盘根错节的关系不少,六部九卿培植的人很多,实力不小。他暗地里让人消极怠工,元胤的旨意办得拖拖拉拉,甚至驴唇不对马嘴,把元胤气得个半死。
元胤不是没想过铲除夏党,可夏先行是个老狐狸,表面上清廉自律,袍服洗的发白还在穿,从不购田置地,也不眠花宿柳。要抓他的把柄真不容易。他又是三朝元老,贸然处置影响大,会让皇上背上擅杀功臣重臣的罪名。
柳枝儿不信,夏先行如果真为朝廷计,他就不会在这紧要关头置朝廷安危不顾而处处掣肘。她要夜探夏府或许有收获。庞一山已夜入夏府多次,除了觉得夏府守卫严密,别的未发现异常。好容易等到柳枝儿满月,她翻墙越壁,如履平地,庞一山要使尽全力才不至跟丢。两人伏在夏府房上,府内一片漆黑,一点声音未闻,守卫一对接着一对,人人带刀,均不提灯,在黑暗中井然有序。一个清廉自律的人要这么多守卫干什么,他在防什么?柳枝儿不敢贸然下去,她在房上走了个遍,暗暗记下房屋布局,给庞一山一打手势,原路返回。
等在旭阳宫的元胤见他们回来,迫不及待的问:“怎样?”
柳枝儿拉着他进来书房,拿出纸笔,刷刷几下,将夏府的布局画了出来,她指着一出建筑物问庞一山:“这是那里?”
庞一山仔细看了看,又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肯定的说:“戏楼。建于天顺三年,他老夫人八十寿辰所建。有什么不妥?”
元胤笑着说:“朕还去看过戏。很普通的,地方窄小,没什么古怪。”
柳枝儿不那么看,“戏楼不建在内院,或者花园里,却建在书房于二厅之间,地方狭小,容不了几个人,又破坏了房屋的布局,这就是古怪!”
庞一山解释到:“曾经夏相讲过戏楼建在此处的原因,他日日为国事操劳,即使回府也要会客接见来访官员,老夫人思儿心切,为了让老夫人能时时看见他,才在此建戏楼。”
“好一个孝子!皇上,明日臣妾要亲自去夏府走一遭,看看孝子见证。”
元胤没有阻拦她。柳枝儿扮成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太监,赵良材捧着皇上赏赐给夏先行的百年老参,他们去夏府慰问。夏府白天又是另一番景象,三五个老仆,屋内设施简单,连招待客人的茶叶也极为普通。打发赵良才也只是几角碎银子,夏先行拖着着个瘸腿将他们送到二门上。柳枝儿早将戏楼看了个遍,已经了然于胸。
柳枝儿不知道,危险正在悄悄向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