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有之起初是想一起去盗墓,可他看见了李铁心中有疙瘩,心里想,何答你还真够可以的,怎么叫了这个衰人来了?叫屋下人什么事不好办?外来的骡子它会使劲拉磨吗?万一缰绳断了,跑得最快的唤不回来的就是它。树蛮不落叶,骡蛮不拉磨,鞭之打之还偷吃。
寂静的夜晚,月色晦明,江水倒影重重。何有之说:“我闲事不管,问事不知,见事不说,你们去搞你们的生产,我喝我的酒。”
光头说:“行,那你待在家里,等下挖到很多金银财宝分你一件。”
不怕水中鱼,只怕岸上猪;猪入水,不见糠食不停止。光头他们是铁了心,不挖到财宝不回头。四人来到了阴森森的墓地。先四周看了看,夜风吹起,鸦声噪鸣,静谧的夜色生出胆寒的气息。争论了半天,不知从哪座坟墓开始挖。何僚说:“不用挑,既然是古墓群,肯定都有东西在里面,一路挖过去。”
其实他想拿来金属探测仪,但怕别人知道以前那座墓是他挖的,不敢说自己有金属探测仪;如果说出来,反而会‘吃不了,兜着走’,让人怀凝自己以前的勾当。经过一段时间的沉寂,他发现了自己所做的案件无人知晓,他心宽了,心情蠢蠢欲动,就像一只春天发情的猫,要趁精力旺盛捞点财宝,而后远走高飞,或隐秘家中。好让村民公开知道自己有钱是因为跟何答盗墓得来的,虽然财宝来得不正,但村里人只会点点指指,不会说三道四。
“你羡慕人家有钱,你想发财,你有胆量有本事你也去盗墓啊?”这是村民典型的心态。
何答说:“那好,就靠以前挖过的墓挖起。”
深更半夜,四人努力的工作。虽然夜寒,想象金银财宝马上到手,四人干得热火朝天,满头大汗。盗这些小墓,没有什么技巧,就是挖土挖土,一直挖到墓底。挖到了墓底,清理下面的泥土,就可以找宝贝。
当何答感到裤子里的手机有震动时,第一次,他直接在裤子上按停了,第二次震动时,他说我去拉泡屎,一起歇会儿再挖。光头从墓里爬出,往墓里面看,已经挖了一个多人深。而李铁兴奋,待在下面没上来。光头说:“你拉屎,往远点拉,臭死了。”他接着说:“马上要挖到底了,好像挖到腐烂木头。”
何僚就拿烟抽,可烟盒里只有两根烟,两根烟他给了李铁和光头,他说:“我去问何答有没有烟。”
他走后,光头又下去墓里了。何僚看在水边大解的何答说:“有没有烟,拿根过来。”
而何答刚才接了电话,是他老婆打来的,他老婆说你是不是跟光头在水库上盗墓?我爹他们来抓了。何答把烟递给了何僚,完成清空肚子的工作,起身找到水边洗手。这时,飞快的跑来了很多人。墓里的光头、李铁抓了个现行,被村民绑起来了,送去村委,等天亮送去派出所。有村民就向何答何僚围了过来,看是他们俩个就问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何答不慌不忙说:“你眼睛瞎了吗?我在拉屎钓足鱼。”
有人说:“你不是来盗墓的吗?那里抓到两个。”
何答说:“你是不是有病啊,他们盗墓,我不可以在水库钓足鱼吗?”
他拨开了拿着棍子拦住去路的村民,慢慢走。这时崔顺和来了,他说:“你在这里干嘛?”
何答面无表情,说:“钓足鱼吃。”
谁都清楚他在这里干什么。但崔家村的村民还真拿他没办法,因为他是熟人,主要的还是他是大姓村庄的人。他大摇大摆的走向水库的房子。记得以前有次他带崔得富崔得有何成功去李家村偷鱼,李家村的人发现了,追得崔得富崔得有何成功满天飞,他怕新买的网罾没收了,他不跑,一动不动待在网罾旁。李家村的村长李金牛‘问你待在这里干嘛?’后,要收走网罾,他拨开了李金牛抓住网竿的手,自己收着网罾说:“我帮他们看罾的,你想拿去?丢了,我不要赔吗?”
李金牛看着他笑了笑,走了。他桶子的鱼都没有被拿走,村民就是这样,公家的鱼塘,何必自己个人得罪他人呢?
何僚深夜回家拿了钱就外出了。不走,还等着警察来抓吗?
何答去了水库的屋子,何有之喝醉了,正睡得酣,庄周和蝴蝶在他心里飘忽。他看了会儿就回家了。路上碰见崔得富,他把崔得富拉到一旁,悄悄地说:“等下去村委,借个机会把光头放了。”
崔得富说:“为什么?”
何答说:“你不放,光头出来了,我就说是你告的秘,看他会不会打死你?”
崔得富说:“好吧。”
其实是他跟他爷爷说的,他来水库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回去的路上他徘徊了许久,后来他返回水库,看师傅睡着了,他飞奔回家跟爷爷说了。崔成和就悄悄叫醒了村里七八十个男人来了水库的墓地。
何答回家拿了衣服就跑了,躲去了他姐姐家。崔得富去了村委,他看见李铁和光头绑着手关在了村委办公室,村委主任何施仁也在,他对崔家村的人说:“你们派几个人看着他俩,白天带去派出所,我在隔壁呆会儿,有事就找我。”
崔得富在走廊上徘徊,他在想办法。当他爷爷去厕所时,他跟了进去,他说:“爷爷,我想把那个光头放了。”
崔成和说:“放了?你小孩子懂什么?”
崔得富说:“光头是我师傅一起种西瓜的人,城里来的,还是我师娘城里那个姐姐的表哥。何答说他出去了会打死我,而且他们还没有盗走东西。”
崔成和沉吟了很久,想着光头是城里人,还是何有之小真陈有佳最熟悉的人,叹了口气,说:“那你悄悄跟光头说,叫他上厕所,趁机爬围墙出去。”
崔得富高兴地去了,进屋,光头、李铁都坐在交椅上眯眼睡。他找了根笔,在手心写了三个字:上厕所。他轻轻地拍了光头的肩膀,光头睁眼欲说话,崔得富示意他不要吵醒李铁,把手心的字给他看了,光头就说:“崔得富,我要上厕所。”
崔得富说:“好,厕所去那边。”
门外没有人,都躲开了。到了厕所里面,崔得富把绳子解了说:“光头,你爬墙出去,大门锁了。出去了就跑,但不要去水库,直接回城里躲几天。”
光头说:“你小子还算有良心,没亏我看得起你?”光头踩了崔得富的肩膀就跳了出去。崔得富估计光头跑了一段路,大声喊:“光头跑了。”
崔家村的人就从房间里出来了,说:“跑了,怎么跑的?开门去追。”
天蒙蒙亮,外面一道黑影如飞的跑了。大家开了铁门,看远去的背影,说:“跑了就算了,把李铁押去派出所。”
李铁到了派出所,天才刚刚亮。黄所长他们还没上班,值班的人就叫崔家村的人在派出所大院里等。黄所长上班时听说抓了个盗墓贼,很高兴,他说:“有赃物吗?把他带进办公室审问。”
黄所长审问李铁。简单询问了姓名,说一些开场白后,问:盗墓,挖到的东西吗?
李铁说:“墓还没挖到底,没有挖起东西,崔家村的人就来了。”
黄所长说:“哦,有同伙吗?有几个人参与?”
李铁不肯说。
旁边的民警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出同伙还有立功表现的机会?”
李铁低头想了一会说:“有光头,有乌鱼村的何答、何僚、何有之。”
记录员说:“光头叫什么名字?”
李铁说:“不知道他的真姓名,他是城里人,在水库种西瓜,只晓得他的外号。”
问完之后,把李铁押下去了。黄所长说:“叫联防队的一起去抓人。”
去了乌鱼村,何答何僚跑了,没有抓到。去水库,何有之还在睡觉,屋里的碗筷还没有收拾。派出所的人把何有之叫醒,拷起了他,何有之说:“你们干什么?我犯了什么法?”
派出所人就说:“到派出所再说。--那个光头呢?也跑了。”
到了派出所的审讯室,简单开场白后,黄所长问:“你参与了盗墓?”
何有之说:“没有。”
黄所长说:“没有参与?你的同伙已经交代了,签字认罪,万事好说。”
何有之说:“我没有参与?你叫我怎么认罪?谁说我参与了,你把他叫来当面对质。”
黄所长说:“好,你们当面对质,把李铁带来。”
李铁来了,何有之当然不知道只抓住了他一个人,他说:“我说过,我不参与,你怎么说我参与了?”
李铁说:“你没参与?你跟何答何僚光头一起喝酒说着盗墓的事情,我听到了。”
何有之说:“我是跟他们在聊盗墓的事,但我说我不参与?你不知道吗?”
李铁说:“我不知道你们在干嘛?但你们在一起喝酒,喝酒之后,我们就去挖墓,你是没有去挖,但不代表你不是同伙?”
他们两人吵起来了。黄所长说把他们分开,送到市里去。
何有之睡一觉,莫名其妙稀里糊涂的就成了盗墓贼,送去了市里。何有之想我牙还没刷呢?
呆在家里闲无事,横祸飞来不自知。
无事生出事,这叫何有之有口难辩。
听到的事不一定是真的,甚至有些时候你亲眼见到的事情也不一定是真的。平心暗想,不该与贼喝酒,他有时候会害死人。
但贼不会把‘贼’字写在脸上。这是人人公认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