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初之所以会帮娄皿找到复制秘术,是因为娄皿曾经救过他一次。当然,他也不是那种有恩必报的人,但如果对象是宇宙盟主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再有一点就是,他并不认为娄皿会成功。
所以当他真的看到活生生的小娄月海的时候,他才是最震惊的那个。
因为娄月海的诞生,必然意味着在他之前,将有无数人为此丧生,只为这一个人做铺垫。
娄皿的手段和冷血让他心惊,就连他都自愧不如。
然而现在娄皿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有人给他下药?他不得不佩服那个人的勇气。
邓科启拿起剩下的那支空试管,里面残留的液体,足够化验了。
邓科启晃了晃手中的试管:“我现在把这拿去化验,很快,不用半个小时。”
娄皿点头表示知道了,又想到娄月海,气急之下一拳砸在书桌上,一声巨响过后,桌子碎成了几半。
邓科启独自来到实验室,把试管交给实验员后静静联想这前后的事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果然二十分钟后报告就出来了。邓科启在看到上面的信息后瞳孔骤然一缩,猛地抬头冲一旁的人吼道:“去!快去把你们之前的实验报告都给我拿过来!我要看!快点!”
两个小时过后,邓科启还没回来,娄皿放下手中的事,去实验室找他。
实验室里乱成一团,在一群人里搜寻了一会才在角落的实验台上看到他。
看他这样,是出意外了?
“怎么样了?”
邓科启举起手中的文件,面色凝重的说:“报告出来了。”
娄皿看他的表情,知道结果并不好,本就阴郁的心情变得更加烦躁,嗜血的冲动隐隐盘旋在脑中,随时都可能爆发!
“解药呢?”
邓科启沉默不语,把他这两个小时想的东西整理了一下,捋了捋思绪,开口首先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明白的说,当初娄月海到底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娄皿眼底划过一抹血红,正巧被他捕捉到了:“你最好如实告诉我,这对你很重要。”
娄皿抬手摆了摆示意,其余实验员见状,识相的都退了出去。
直到实验室没人了,娄皿苍白的薄唇轻启:“当初你给我的复制秘术虽然成功了,但是复制人的身体通常不过几天就会崩溃,最长的也只有七天,所以我提取了主星球的能量源加到了娄月海的细胞里。”
“主星球的能量源!”邓科启脸色大变,“你疯了吗!那是主星球的寿命之源,它可是关乎到宇宙联盟以及所有三千世界的存在的东西!”
娄皿不为所动:“效果很好,一次就见效,娄月海活到现在。”
“疯子!”
“只要我能无限活下去,我就可以找到另外的宇宙,找到他们的主星球,到那时,这点能量源算什么?”
娄皿疯了!
邓科启无比清晰的意识到。
可是他特么的他还必须跟着一起疯!因为复制秘术是他花了大半身家买来的!
他说怎么死那么多个复制人就是不能成功,原来关键在这!要不是他看到娄月海的基因链和他们之前研究的娄月洋的完全不一样,娄皿是不是永远不会告诉他!该死!
“呵……”邓科启不屑一笑,他就不信主脑会任他这样做,“那你这次怎么不用了?”
“主脑关闭了我通往主星球核心的路,我进不去了。”
所以这次再想复制一个像娄月海那样的人,难上加难!
疯子!
邓科启再一次在心里狠狠的咒骂一句,主能源绑着三千世界所有人的命!
疯子!
邓科启忍不住又唾骂了一句,镇定了一会:“那这次你打算怎么办?你现在急需一个复制人,我看过检测报告了,里面的药是以娄月海的基因链为药引,而他的基因链的基础是能量源,现在貌似没有路了。”
“实验室继续研究复制人和解药,我会派人去劫娄月海。”
“就这样?”
娄皿眼神倏然变得阴冷,邓科启后背一僵,半晌后声线平稳的回道:“我知道了。”
不是选择的选择,继续研究?没有能量源别说复制人,恐怕连解药都制造不出,现在他们的处境很艰难。
娄皿当然知道,可是他暂时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这些都是拜娄月海所赐,他当初就不该听伍轻狂的话!
更该死的是,现在伍轻狂是和娄月海一伙的!
“我还有事要处理,接下来你自己安排。”娄皿扯了扯雪白的领子,转身就要走,忽的眼神一暗,“在解药没研究出来之前,你就暂时留在时空执法局吧。”
他记得邓科启在参军之前,是个医药博士。
邓科启猛地攥紧手中的文件,平滑整齐的纸张瞬间变得褶皱不堪。
娄皿是把他变相软禁了吗?娄皿,你可真是好的很啊!
那边娄月洋从娄皿那跑掉后神智恍惚的回到自己的书房,一屁股坐下,双眼无神的直视前方,两眼时而绽放光彩,时而被黑暗吞没,最后的最后,颓废的往椅子上一靠,任由死气蔓延在屋里。
“少爷。”
沙哑声音像一把锯子在拉扯树木一般,乍然在房中响起,惊的人不禁鸡皮疙瘩蹿起,娄月洋却像习惯了一样,半点没有感到惊悚。
又是那个老翁,这次他又像老了十岁一样,满头斑白的白发,树皮一般的皮肤,从门口到书桌旁仿佛用尽了他一生的精力。
咳咳……“娄月洋一惊,连忙上前搀扶他走到椅子旁让他坐下,一双黑漆漆的瞳孔本就惊魂未定的颤抖着,见到老翁后颤抖的更加剧烈了。
“韩叔,你的身体……怎么办……”话说到最后,娄月洋的尾音竟带上的哭音。
韩叔抬起他犹如干枝一般的手,缓缓拍了拍他的脑袋:“洋儿,别怕,韩叔没事。”
看着眼前这个老头,娄月洋早已扭曲的心里一酸,他早早的就知道父亲根本不爱他,他也从来没见过母亲,只有韩叔,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犹如父亲一样,教导他,关心他,从来……没有放弃他。
他知道,韩叔是不一样的。
韩叔不是父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