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行完成任务,他不愿多说,朝门外走去。
“站住!”娄月海对他的无视,就像是对他的羞辱,脸上浮起恼怒,咻的站起,手里的烟使劲在烟灰缸里搓了搓,一缕黑烟转瞬即逝,那抹黑色恍若钻进了他的瞳孔,眼神阴枭,“注意你的态度!你只是个复制人!”
“嗤……”
娄月海讽刺的勾唇,眼角高高挑起,不屑之意显而易见:“你呢?原装的?又怎样,不过和我一样罢了。”
娄月洋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向他砸去,“哐当”一声,月海侧身躲过,烟灰缸被摔得四分五裂,淡淡的说:“我们没什么不一样,看名字就知道了。”
密闭的办公室不知何处起风,扬起屋内厚厚的灰尘。娄月洋忽然仰头大笑,往后一躺:“不!不!不!我们不一样!我们不一样!”
笑着笑着竟然有些癫狂起来,眼里全是歇斯底里,长长的指甲在桌面上留下一道深深划痕,细细一看,书桌上划痕已经密密麻麻。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月海冷淡的看着他的痴狂,娄月洋不由自主的一颤,随后强装镇定的接着把话说完:“别忘了你是我的复制人,你会的我都会,你要记住,你永远都是我的复制人!”
月海不理,转身就要走。
就在这时,背后兀的传来森森的男声:“听说你今天带了个女人回去。”
月海猛地扭头盯住他,一双眼犹如毒蛇一般,蓄势待发,阴狠毒辣。
娄月洋见状,目的达到,得意的翘起二郎腿,捏起烟灰缸里已经断了的烟,伸手弹了弹,故意阴阳怪气的说:“你说……她要是知道你只是个低贱的复制人,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呵呵……”月海忽然神色一松,邪肆的勾唇,“你去说啊,看看她会不会照你的设定走。”
娄月洋大怒,手里的半截烟头再次被他丢出,死死瞪着他,恍如那里站着的不是他青梅竹马的“弟弟”,而是一个几世的仇人,恨不得啃他的肉,喝他的血。
像是为了争一口气,娄月洋接着说:“我倒要看看,看她会喜欢你这个只配活在黑暗里的男人,还是我这个宇宙盟主之子,光芒万丈的人。”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狭窄的房间里,氧气似乎有些不够用,不知道是哪面的墙壁裂开一条缝,一丝阳光跻进房子里,和微尘亲昵的低语。诡异的气息漫延在两人之间,门外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月海的双眸已经恢复波澜不惊,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娄月洋不知怎么的紧张起来,细碎的刘海遮住他额上密密的汗珠。
不,不,他才是,他才是父亲的儿子,他是联盟之子,他是未来的宇宙王,他和他不一样!不一样!
他不用怕,哈哈,他怎么会怕他,他一点也不怕他!一点也不!
“咚咚咚……”
“少爷,邓小姐来了。”
气氛骤然一松,娄月洋大呼一口气,想起邓肖筱的事,像是找到了依仗,挺直了腰背,高高在上的说:“你赶紧滚吧!免得肖筱看到你。”
哈哈哈,是的,他没什么好怕的,邓肖筱不就是个最有力的证明吗!以前邓肖筱有多喜欢娄月海,现在就有多喜欢他,他现在不是连出现在邓肖筱面前都不敢吗!是个人都会选择他,不会选择那个复制品!他永远比娄月海优秀,永远比他正大光明!
月海站在哪,就像站在另一个世界。冷眼旁观这里的一切,在此方之外,宇宙边缘。
出了执法局,月海戴上口罩和帽子,街上已经人山人海,他今天出来晚了。平时无论娄月洋说什么他都不会往心里去,抽了血直接就离开,但是这一次他几句话就被影响,甚至差点控住不住出手。
为什么呢?不过一个仅仅见了一面的女孩。
邓肖筱是他偶然认识的一个女人,一百二十岁,是联盟邓科启将军的私生女。
那天夜里在灿明海边,邓肖筱喝的烂醉,摇摇晃晃向海中走去,冰冷的海水已经没过了她的腰腹,隐约透明的纱裙在水中更加清晰可见,随着海水潮起潮落,在海面上画出一张扭曲的脸。
他坐在高处,说:“你想自杀吗?”
邓肖筱一愣,停下脚步,涌起的海浪拍打在她的身上,她被冲的踉跄的后退两步,仰头望向那高高在上的人。
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但是依旧隐约可见妆容下艳丽的面容,一双墨色眸子在月光下……莹莹发亮。
“没必要吧,反正你也不是真的想自杀。”
他当时一眼就从她眸中看见了深沉的欲望,以及一颗……不安分的心。
怕是那个时候开始,邓肖找的就不是他,而是娄月洋。
她以为他是娄月洋,所以喜欢他。
娄月洋以为邓肖筱喜欢月海,所以故意去勾引她。
不过是两个小丑在演一出哑剧,可笑又可怜。
但是娄月洋有句话说的是对的,两百年来他独自一人生活在管理局中,永远只能在黑暗中出没,永远只是那个男人阴影下的一角,永远……都是一个人。
但是现在不是了,他捡到一个宝贝。所以他绝不允许娄月洋去勾搭他的小宝贝,至少在海月没离开这里之前。
没事,快了,一切终将上演,他一定会摆脱那个男人,他一定会堂堂正正作为一个人站在阳光下,而不是一个人复制品。
那个男人为了避免他和娄月洋结盟,将时空局和执法局设置的很远,但是结盟?可笑……怎么可能。
终于到了时空局,一进大门就想起那个一脸冷漠的女孩,不知为何笑了笑,直接就往她的住处走去。
“嘀……嘀……密码正确。”
别墅大门一开,屋里并没有居住的痕迹,月海心里一慌,转身就要冲出,一下和一个人撞了满怀,怀里糯糯的,软软的,有一股冷香。没看清人他就知道是谁,下意识把她搂入怀中:“你上哪了,吓死我了。”
海月一怔,被抱着有些不习惯,推开他:“我出去逛了逛,你为什么会被吓到?”
“我……”娄月海迟疑的说,他为什么会怕?
“咳咳,你听错了,我没有怕。”
“你说了。”
“没有!”
海月实在没忍住做了一个极其不符合她性格的动作,嫌弃的丢给他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