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随风落着,夕阳晕染了一地,雕檐映日,画栋飞云。
给一派繁华的古城晚景增贴了几分朦胧和美意,热风拂面,人头攒动。
这里有着一江烟水,片帘翠柳,万迭云山,以及阑干处,那点点煮酒画情之思。
时闻渔歌唱晚,常见云卷云舒。酒楼处,于檀香木板上,各写着“酒非酒,可以取则取;愁非愁,不期然而然。”,而在阁楼顶,镌刻着四个鎏金大字,“借酒消愁”。
在这里,不是你想喝什么便能喝什么,而是在门栏处,有着一个木盒子,里面纳着不同的标签,你抽到哪支,便坐于哪席,品哪种酒。
有时候喝酒无疑是件很愉快的事,可是喝醉酒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酒有很多种,人亦秉性各不相同。世间好酒之人不在少数,若身旁再能致以佳人相伴,便胜却人间无数。
烈酒配大侠,温酒斩云天,有着一颗沧桑的心,或许便能从同一杯酒中品出不同的风味来。
落日下的这家酒馆,有个很俗气的名字,唤为同福,老板娘是一位如型男般的女子,大伙都称呼其为河东狮,传言其一吼可以翻江倒海,其势亦如惊天崩雷。
或许正因为她如此彪悍的作风,至今也未嫁与他人,可也没有人敢在她的酒馆中放肆捣乱。
而这家酒馆里面的小二,是个长了四根眉毛,两张嘴的人,或许你会感到奇怪,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奇人,但或许就有,只是你不曾见过而已。
且说在这一家酒馆里,只有他一人在端菜送酒着,莫不是这家酒馆的买卖做得不够红火,客人来得不多,其实结局恰恰相反。
正因为太红火,每天才只会有一百二十八桌酒席,且还需先早几个月份预定。
而小二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白玉汤,或许这个名字放在这家酒馆里,会默默无闻,可当将其传至江湖,必将招致无数人来此一游,不为别物,只为盗圣二字而已。
这一天里,迎来了三个穿着朴素落魄的人,为首的是一个老者,粗布裤褂,两鬓斑白,蓬头垢面,左右各站着两名年轻人,少女长得十分标致,一身粗步,却毫不遮掩她一丝风华,好像不管任何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都是尽显格调。
在她的身旁,有着一名喜笑颜开的少年,长得呆呆的,手中还提着一把佩剑,眼里总是不觉瞟向了比他矮半个头的女子,那是他的师妹,名为芷若,而自己,便是她的靖哥哥。
行至第八十桌,那上面正有一个包裹,他们三人分别找了个位置坐下。
芷若不觉想起了昨天发生的那一幕来。
那日,自己和靖哥哥正在练着诀别剑法,郭靖看打不过芷若,便使诈,言之,“你快看,是谁来了?”
却见芷若浅笑着,手上的功夫不曾减之分毫,连挥下三剑,郭靖有点招架不住了,“输我,千万别再甩赖皮了。”
郭靖只叹了几声,“师妹,你真想晓得师兄的真招?师兄可是不曾在你面前露过,今日,我便如你愿,下狠手了。”
“我只怕你只是嘴皮子厉害而已,手上真招着实不多。”芷若毫不给郭靖半分薄面。
可郭靖也不恼火,只是一门子心思都在防御着,“我俩都是师傅教的,怎么你总是高我一筹。”
“或许,是因为师兄你比较蠢吧。”芷若嬉笑的言道。
“师妹小心后面。”郭靖突然惊喝到,可芷若以为他不敌,又在耍烂招数,骗自己。
突然一纸飞鹤袭来,芷若被吓了一跳,却见一个老者空手牢牢牵住了飞鹤的脖颈。
只见那上面套着一封信,且信上烙有一个印章,那是一个血酒壶印。
那个老者看到后莫名叹了一声,“将进酒,杯莫停。该来的都该来的,你我都逃不掉的。”
芷若生怕发生什么事,急忙问道,“父亲,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却见其父亲只道了一句,“你俩赶紧去收拾行李,明天随我出一趟门。”
“嗯。”他们两人都知道,怕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因为彼此间都不曾见过芷若的父亲,他的师傅,神情这样忧郁过。
这一日,他们来到了这一家同福酒馆,店里的小二是个有着两根眉毛,两撇胡子,长得白白嫩嫩的小伙子,只不过,他的眉毛与胡子居然一样密,一样浓。
而且小二对待不同身份的人,居然都可以侃侃而谈,让人感到宾至如归的情分,而整个偌大的酒馆,他居然可以凭着一张口,就让客人等待几个时辰,才把菜上来,客人也不恼火,真让人拍手叫绝。
一名身着青衣服的人,莫名走到此时三人正稳坐的桌子上,施手作揖,满脸充满敬意,言道,“想必这一位就是周师叔了,晚辈子凝,奉家师之命,特来拜见。”
只见周宏一扶起了他的双手,谦虚的答道,“不敢当,不敢当。”
子凝只觉在宏一触碰到自己的双手时,便感到周身气脉不稳,脸上不觉红润了起来。
“你的内功,还差一点火候,只是不知道你是李师兄的第几弟子。”
子凝知道刚才的试探,并无恶意,便答复道,“弟子,师门中排行第三,师傅老是说我最不中用,着实误了其名声,师叔您内功深厚,又有佳徒,晚辈怎敢与之比肩。”
只见周宏一哈哈大笑,“李师兄可好,华山论剑一别,也有十载烟云了。”
“托您的福,师傅安好。只是甚是想念师叔您老,故这一次六十大寿才派遣我来特邀师叔,共赴家宴。”
“家宴,可不好请呀。你师傅莫没有跟你言你师叔我的外号吗?”
子凝浅笑着,慢慢打开了包袱,只见里面裹着三件赏心悦目的服装,还有首饰,佩件,着实惊艳了众人。周芷若摇着郭靖的双手,好似恨不得立刻将之穿在身上。
宏一虽身着粗布裤褂,可眼底却不曾闪露出半分倾慕的心思,只是摇了摇头,“师侄,你想错你师叔我了。”
却见子凝会意,只道,“师傅说这只是一点薄礼,望师叔赏脸收下,且这无非只不过是让师侄可以把话说下去。”
“你说的是何意?”周宏一双目紧紧的视之他。
子凝端起面前的酒,敬到了他的面前,“将进酒,杯莫停。”
却见周宏一看后,也与之相敬酒,悠然道,“这下师侄可以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