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康复的日子里,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到底是默默的离开,还是和松赞干布说清楚。
想了很久,终于决定,选择后者,和他说个清楚。
风和日丽,云鹰高飞。
我挎着相机,拿着亲手做的风筝,牵着他的手,踩着吱吱白雪,走向空旷的山坡。禄东赞和扎错则一言不发的跟着我们,我也约请了他们。
“雁儿,累不累,要不,我抱你走吧?”松赞干布有些担心的看着我,仿佛我是一株若不经风的草。
我笑了:“我早就好啦!不信的话,咱们比赛,看谁先跑到山顶!”
不待他们回应,我就自顾喊了一声:“预备!开始!”然后一个箭步,向坡顶冲锋。冲了坡顶,看到他们紧张的脸庞,突然很有种洋洋得意的感觉。
然而我没说什么,只是长长舒了口气,将手中的简易风筝,一寸寸放上天空。
风大,它很快就升了上去,两条绚丽的彩带,像长龙一样,随风翻转,舞动。
“你们看,它漂不漂亮?”我抓着线,仰望着它问。
“漂亮!”他们异口同声的说。
“但是它不快乐!”我说。
他们都沉默了。忽尔扎措不明所以的问:“为什么不快乐?它要怎么样才快乐?”
我没回答,将手松了,风筝怱的向远空飞去,很快不见了痕迹。
“怎么把它放走了?”扎措仍然不明所以的问。我摸摸他的头,看向了松赞干布。
松赞干布的下颌微微扬起,仍然看着风筝离去的方向,那般不舍,那般心痛。曾经意气风发、不可一视的脸庞,如今流淌的,是满满的哀伤和无奈。
看着他,我的心忽然好疼,感觉有些什么东西,正被人一把一把的往外掏。好想把它们抢回来,可惜,又有个声音在说:它们原本不属于你,就让它们走吧!
泪,纵流成海,我就这样毫不掩饰的看着他,大声的说:“王,我想做那只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