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对人生的第一份工作,第一笔工资都会有特殊的感情和意义。渴望在第一份工作中实现自己所谓的人生价值,愿意将第一份工资精打细算于各种用途。曾经看过一档节目,那是某一年的劳动节,记者随机采访路人:您的第一笔工资是怎么用的?得到的答案形形类类,各执一份必须使用的理由。对于我,第一份工作是为了等待,第一份工资扣除老爸的一箱酒,剩下的是存为再次相遇的经费。
QC是什么工作?我知道怎么去做。你问我QC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以下是刚刚百度告诉我的:
“QC即英文QUALITYCONTROL的简称,中文意义是品质控制,其在ISO8402:1994的定义是“为达到品质要求所采取的作业技术和活动”。有些推行ISO9000的组织会设置这样一个部门或岗位,负责ISO9000标准所要求的有关品质控制的职能,担任这类工作的人员就叫做QC人员,相当于一般企业中的产品检验员,包括进货检验员(IQC)、制程检验员(IPQC)和最终检验员(FQC)。”
我应该就是相当于的那种一般企业中的产品检验员。这个一般企业是校园招聘(企业学校互惠互利的产物,美其名曰贡献学校,回报母校,其实也是企业招不到工源,在这里不管你是什么类别的企业总有一大批学生挤上去递简历)时我应聘的,一共收两个QC,我去了,另一个没去。这是一家研究新型抗癌药物的企业,机理是:将癌细胞杀死,再令细胞重生。这种药物是否真的可以将癌细胞杀死我不知道,它可以毁灭细胞再重生我倒是亲眼所见。
事实来自于一位可怜的研究生学长(虽然不是一个学校毕业的,但我刚毕业便尊称他为学长)。学长在做研发实验时,出现事故,密闭容器泄漏,蒸汽接触到外露皮肤,接下来的几天就是脸上与脖子上表层皮肤死亡脱皮。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事故发生后的一周左右,他拿样品过来检验,一脸的通红,脖子上还有些许将要脱落还没有脱落的死皮。我好奇的问他疼吗?他笑着说还好,疼不疼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足与外人道。
学长是个很开朗的人,他尤其喜欢羽毛球,听他自己说他是某个业余羽毛球队的,参加过比赛,得过奖。大学时,我一度认为自己自学的羽毛球应该算的上中等水平,一时生出必须讨教一下的心理。在某个中学的体育馆,现实给我深深的上了一课,跟他过招,直接被虐的人趴在地上,眼镜掉在一边。学长啊,我有没有得罪,何必那么不给面子。那次以后他再也没找我打球,我也很少有机会再去打球。
作为一个刚进入检验室的菜鸟,是要有人带的。于是就有了师傅,师姐和师兄。
师傅,年龄跟我相当,女,穿着打扮很中性,行事作风很爷们。
师姐,女。
师兄,男,喜欢师姐。
他们喜欢称我为小师弟,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小师弟很容易将我带入《笑傲江湖》里面的林平之,但他们是不管的。
我们的工作需要三班倒,一班两个人,其中一班比我们年龄大很多的大姐不必多说。刚开始作为菜鸟的我是跟着师傅修炼的,从最基础的配溶液,稀释样品,测PH等学起,虽然有的一看就会,但考虑到师傅的课程安排我一直报以谦虚好学的姿态。检验室引进一台新的仪器师傅就跟着主任去修炼了,把我丢给了经验丰富一点的师姐。于是,我跟师姐作为倒班的一班。
师兄哪里看的过去。他眼里的小师姐即便不能跟他一班,至少也不能跟我一班,即使我反复的告诉师兄我有女朋友。终于,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师兄如愿以偿,师姐跟师傅一班,我跟他一班。我们本身没什么敌意,所以相处的也还算融洽,闲下来的时候可以一起看“郭达”的电影,特别是晚班时他可以呼呼大睡,把我扔在仪器旁做检测,当然也是我默许的。
然后我们发现了一个不公平的现象,所有检验室的废液都会在我们班倒掉,师兄不能忍,这一天他不去管其他废液瓶里的满满废液,竟自找了个新瓶装满废液放在旁边。第二天一早交班时,两个大姐怒了,问我们为什么不倒,解释了一通,她们统一口径,不倒不接班。于是,主任来了,把我跟师兄批评了一遍,规定以后所有的废液都由我跟师兄倒,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性别为男。原来,性别为男就是被别人为难,大丈夫能忍需忍,不能忍也得忍,于是我跟师兄认了。当天晚上,师傅笑了,师姐笑了。
我几乎很少主动去给兄弟们打电话,因为我觉得兄弟间没必要那么矫情,但接到兄弟的电话却很是高兴,也许我本身就是一个特别矫情的人。
这一天,大涛哥的电话来了。
“在泰兴怎么样啊,我跟那谁说了要多照顾照顾你”大涛哥口中的那谁叫小燕,是我们的同班同学,家在泰兴,离我工作的地方不远。大涛哥好像本身就具有一种能力,他可以跟身边的人都处的很好,当然我们班所有的女生也不例外。
“我不需要照顾啊,过的还好”我跟我们班女生压根不熟,估计大学四年一句话没讲过的比比皆是,小燕就是其中一个。
“在那混的怎么样啊,你涛哥我最近失业了”。
“那你来这啊,我包住,这里有很多企业招聘”。包住是因为有很多空宿舍和空床位,而且正直秋天。不然,凭我当时的积蓄真的做不到。当然,现在的我也没什么积蓄就是了。
“行啊”。
“来吧,到时候请你跟小燕一起吃饭”。
“让小燕请,她有钱”。是啊,小燕没毕业就实习了,算一算也是工作了大几个月了,相比我跟大涛哥,当然是有钱人。
“行啊”。
没过几天,大涛哥到了,只拎着一个包,看起来绝对不像是过来工作的。当天晚上,大涛哥叫了小燕,一起在路边开吃,叫了几瓶啤酒,点了一些杂七杂八的炒菜,螺丝,还有炒饭炒面。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就是些学校里的同学现在怎么样了,男女朋友怎么样了,找找工作什么的。
吃过饭,小燕问大涛哥:“你晚上住哪?”
大涛哥说:“你先回家吧,我跟他住”。
“有地方睡吗?”小燕又问。
“有”。
我点点头。小燕回家了。我问大涛哥:
“小燕人不错啊,你们两在一块挺合适啊”。
“少扯(替代一句脏话,自己脑补),不合适”。
“你过来不是找她的吗?”
“我他妈是过来找工作的!”
“哦,怪我”。
晚上,大涛哥睡在我给他铺好的床上,都是大学时用的床垫,枕头,被子。我用的是公司给的另一套。
住了几天,小燕跟大涛哥说:“帮你找了几份工作,你过去面试一下吧”
“在哪?”
“附近就有一家,也是做QC的,你去看看”
“行”。
于是,大涛哥顺利的应聘到附近的这个QC工作,并住在了我宿舍。小燕也时不时的过来送点东西给我们。
白班,夜班,接样检样,结果回馈,这样的日子过了近两个月。突然间,我不高兴了,作假。虽然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品格伟大思想觉悟高的人,在毕业论文中我也曾经用“科学”的态度让数据变得规律,但这是药品,是将来极有可能被用于治病的药品。虽然,癌症这种病即使吃药好的几率也很低,也没人会去理会检验药品是否合格。但是,在连续每天的手工制作样品作为检验给出批次合格报告,签下自己名字的煎熬中我选择了辞职。(这里点到,不可多说,再说就破案了。)
当然,辞职的另一个很重要原因是你。这就如在山下看到水从竹筒流下,顿感田园志趣,爬到山上一观源头,其实是竹管接上自来水管。辞职是看到水流出的结果,工作的反感是水流经竹管的过程,而你才是源头。在没有你在身边的世界,留给我的只有思念。所以,我的下一个工作地点是在空间上离你近一些的港城。
我收拾了东西去往港城,剩下了没有小师弟存在的师兄师姐,留下了来找我的大涛哥,告别了照顾我们的小燕,期待着他们发展成我想让他们成为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