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围熟悉的布置,池渃才忽然明白刚才不过是梦罢了,可那个场景,即便已经过了千年,却仍旧还记忆犹新。
从枕头旁拿了帕子拭去额头的汗水,看了看外面的月亮,已是四更天了,反正也睡不着,池渃赤着脚,走到窗边,眼睛望着卫祁烨住的地方,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温柔。
等到天边缓缓出现一抹金色的阳光,池渃才转身用侍女端来的水洗漱。
“叫祁烨过来用膳。”
“是。”
等侍女走后,池渃坐到梳妆台前,描了妆,仍旧是淡然的表情,坐在餐桌旁。
过了一会儿,侍女领着凤祁烨往这边走来,两年前还稚气未脱的十四岁少年,如今已是浑身充满了王者气息。
“吃饭吧。”
尽管心里很高兴看到凤祁烨的变化,可池渃表面上仍然是一脸平静,就连语气都没有任何起伏。
等吃完饭,已经完全可以看得见太阳的轮廓,池渃命侍女牵来两匹马。那马一看便是难得的千里良驹,池渃翻身上马“时间紧迫,走。”
虽然不知道池渃说的什么事,可凤祁烨对她的话却没有怀疑,随即上了马,不舍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院落,这两年的时间一晃既过,池渃握着自己的手教自己剑法的场景,仿佛还在昨天。
回过神,坚定了眼神追上前面不远处的池渃。
羚南地处大业边境,池渃和凤祁烨日夜兼程,累死了多少匹马,终于在三天后的傍晚到了京都,池渃让凤祁烨先回府,而自己则去了流光客栈。
一进门,就有小二迎了上来:“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
池渃看也没看一眼,就扔给他一枚玉佩“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小二只觉得眼前的女子不简单,不敢耽搁,连忙拿着玉佩去找掌柜,不一会儿,从二楼走下一个女子,穿着月白色的长衫,气质清冷,走到池渃面前正要开口,却被池渃抬手止住。
“瑶儿,派人盯着城门口,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三天三夜没休息,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池渃泡完澡后就躺在床上休息,刚睡着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主上,有边境的急报。”
“下去吧。”
“是。”
等月瑶走后,池渃从床上坐起来,头虽然还有些昏沉,不过这都不重要,走到桌前,取下笔写了一张纸条,绑在信鸽腿上,让它飞了出去。
凤祁烨也是刚回府不久,刚睡下还没有一刻钟就被下属敲门声给吵醒。
“什么事?”凤祁烨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取下架上挂着的衣服,这才开了门。
“王爷看。”侍卫将手中信鸽腿上的信取下来递给凤祁烨,字不多,却惊到了他:北离来犯,明日早朝汝当亲领帅印。
大业与北离边境一向安定,不知为何会突然来犯?要知道镇守边境的可是大业的不败将军言仲禺。可这一连串的问题都无人给凤祁烨解释,只能挥手让侍卫下去,等待明日早朝。
第二天,凤祁烨起的很早,进宫跟梨妃报了平安之后,才往承德殿走去,他池渃安排了人在梨妃身边,所以凤祁烨也不用解释。
众大臣奇怪称病了两年的凤祁烨今日上朝了,虽惊讶他一身气度与之前不同,却还是都面露不屑的看着凤祁烨。
彦帝还没进来就看到了下面站着的凤祁烨,哼了一声,也没太过在意,这种懦弱无能的皇子他甚至不想费心去教导。
“皇上驾到!”到了时辰,彦帝身边总管,沈睿熟悉的声音就传到了众大臣耳中。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大臣们刚站起来,彦帝便开口了“言将军衷心为国,却还是被奸人所杀。如今北离犯我边境,众爱卿心中可有退敌的良将?”
彦帝的话音刚落,下面就开始嘀嘀咕咕,说的无非就是言将军怎么会被奸人所杀,如今朝堂之上并没有与言将军匹敌的人。
小做讨论之后便有人站了出来:“臣等以为蛮荒之地,不宜发生正面冲突,应派遣公主去往北离和亲。”
“啪!”
彦帝一拍木案:“我堂堂大业,养的难道是一群废物吗!”
言仲禺是大业的不败将军,他的死去使大业对他国失去了强有力的威慑,而他为人刚正不阿,与彦帝私交甚好,如今他去世,这群大臣却只想着怎么苟且偷生,让彦帝如何不气!
凤祁烨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走上前,一挑衣袍跪了下去。
“儿臣不才,愿意前往,哪怕以身殉国也在所不辞!”凤祁烨这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就连彦帝都对他刮目相看,不愧是自己的儿子。
“好!”彦帝略感欣慰,让沈睿取出兵符“朕命凤祁烨为元帅,带领十万兵马退敌,即日启程!”
“儿臣遵旨。”凤祁烨接过沈睿手里的兵符,自然也没错过朝上众位大臣眼里的不屑。
退朝后,太子凤祁文走到凤祁烨身旁,笑到:“恭喜四弟了。”
“谢皇兄。”凤祁烨装作看不懂凤祁文眼里的阴毒,恭喜?恐怕是以为自己就要去边境送死了吧?那结果可要让她失望了。
“不必客气。”凤祁文看着面前的凤祁烨,他还以为两年不见这个四皇弟和以前有所不同,现在看来,还是一样的愚蠢,一样的自不量力!
而凤祁烨转过身,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出征的战袍很快送到了凤祁烨府上,交代了府中事宜后,就穿上战袍,匆匆的去了宫门。
而彦帝也很快到了,看着自己四儿子穿着战袍英姿飒爽的模样,彦帝心里突然有一丝不安,不过这一丝不安很快便被他压了下去。
“愿我皇儿凯旋归来!”
走了彦帝的开头,自然也少不了众大臣的欢呼“愿四皇子凯旋归来!”
“儿臣,定不辱圣命!”凤祁烨朝着彦帝的方向抱了抱拳,调转马头往城门口而去,经过流光客栈的时候,抬起头望了一眼,就见池渃含笑看着自己,故而也笑了笑。
他知道,此去不被所有人看好,但他必须要这样做,而且一定要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