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玄与两位参谋商议突袭路线,决定由三位副将和自己各自带领四队兵,采用游击引蛇出洞之计,破解敌军的请君入瓮之计,也可隐藏主要兵力的攻击路线,让敌军的海东青无法分辨虚实。
副将田力康率领两万铁骑,发动雷霆攻击朝敌阵左营寨杀去,火罗军团弓箭手立刻还以颜色,万箭齐射,田力康不多做缠斗又率队转而攻击右营寨,此时,副将刘益吉又领两万骑兵强攻左营寨,火罗军团弓箭手还未来得及做好万全准备,无敌箭阵遭破解,火罗军团骑兵立刻出动,冲出寨门与汉原李军交战,两方短兵交接没多久,刘益吉便喊撤,再度率队离去,火罗骑兵团并不就此收手,全军衔尾狂追了过来,刘益吉见状心里叫妙,知道火罗军团已中计,便领着军队往主要战力约好要会师的坡丘奔去。
奔到坡顶,见李振玄正领着四万主力候着,刘益吉快马加鞭迎了过去,兴奋道:“左营寨的骑兵攻过来了!”
李振玄下令全军戒备,准备杀敌,这时轰天战鼓四面骤响,却见远方一支青花烟火冲天施放,李振玄虎目射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大骇道:“田副将遇险,我们中计了!快退!”下令全军立刻撤退,没想到四周竟涌出无数敌人,势若疯虎般冲杀过来,众人始知已中了敌人伏击,诱敌不成反被敌方将了一军,汉原军虽慌不乱,奋勇斩杀敌人,前仆后继地与敌人交战。
李振玄率领一班手下杀出一条血路,刘益吉喊道:“将军,你先走,我来断后!”李振玄迟疑了一下,想到田力康也需要自己去救,便决然掉转马头,听着身后不断传来凄厉的惨呼声,李振玄只能痛苦地狠下心,抛下刘益吉朝右营寨进发。
李振玄领着万余名残兵,奔到靠近右营寨的山丘,才见到田力康满身血污率领着狼狈奔逃的伤兵残将。
“田副将!你伤势还好吧?”李振玄策马奔向前去。
田力康脸色发青,用着颤抖惊恐的声音道:“将军,快逃吧!那个人……那个恐怖的杀人魔王来了!再不逃只怕你我都没有命了,谢参领他……他已经为国捐躯了!”
“谁?谁是杀人魔王?”李振玄扶着他追问。
“就是北蛮子那个把哈图和西拉联邦打得落花流水的魔鬼将军‘瑯琊王’!他……他手上鞭子咻地一声,就把谢参领的头给摘下来了!”田力康眼中流露出一种极度恐惧的神色。
他麾下的所有将士也是流露出同样的眼神,那是害怕、惊慌、失去斗志的眼神。
李振玄一咬牙,毅然道:“现在我军出师不利伤亡惨重,不宜再冒进了,杨参谋传令下去,全部撤回飞里城!”
杨云松神色异常凝重的往天空射出一枚烟火讯号。
李振玄喝令全军往城里退去,众战士又疲累又惊慌,飞也似的想尽快回到安全的城内。
在经过一处密林时,李振玄忽然感到不对劲,立刻要全军慢行提神戒备,他话才刚说完,军队末端立刻传出一声惨呼,接着越来越多声惨叫响起,李振玄身边的将士终于忍耐不住了,数十人不听他的命令往飞里城方向狂奔,李振玄怒喝命他们回来,却无一人肯调头,没多久那群将士只剩一个连滚带爬的逃回来说前方有箭手埋伏,其他弟兄都死了。
李振玄立刻要所有人分散逃回去,化整为零,李振玄领着百名手下,冲进密林欲找伏兵报仇血恨,忽听耳际传来咻咻几声,一股杀气弥漫,血腥味飘起,身旁已有两名士兵变成无头死尸。
“瑯琊王!你出来!藏首藏尾的算什么英雄?”李振玄挥刀向林间怒吼。
林里传来一阵阴冷笑声。“我本来就不是英雄,英雄两个字是留给像你这般自许救国救民的蠢人用的。”一条金属打造的鞭子不知从何方窜来,突然向李振玄的面门击去。
李振玄飞身蹬离座马,挥出狂猛刀气“当!”地一声,毫无花巧的挡下了这狠毒阴沉的一鞭。
这金鞭共为十三节,形如宝塔,鞭身为方形,每节之间有突出的铁疙瘩,鞭尖成方锥形,有利尖。李振玄依他挥刀格档所承受的力道判断,这条染满鲜血的金鞭少说有三十斤重。
金色长鞭倏然缩回,返回主人的脚边,像一只忠心乖巧的金色巨蟒,李振玄这才见到了令人闻名丧胆的杀人将军‘瑯琊王’的真面目。
瑯琊王竟是一个世所罕见的俊美男子,他有一头金色的头发,一双蓝海色的电眼俊目,俊伟无俦的高大修长虎驱,他冷酷无情兼之邪气诡奇的气质,让人生出一种无法与之对抗,只能臣服其下的王者气势。
“闻名不如见面,瑯琊王果然没有叫我失望。”李振玄镇定下心神,凝聚全身劲气,欲要与他一决生死。
“在你死之前,我可以答你一个问题,我知道你心里若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你必然死不瞑目。”格罕像完全不把李振玄和他身旁百名死士看在眼里似的,气度悠闲地立在林中。
李振玄点点头道:“好,我问你,你是如何知道我们所有攻守路线的?”
格罕淡淡一笑,好整以暇道:“想也知道是你军里出了个内奸,你要知道他的名字吗?”
“请告诉我。”李振玄愤怒得眼睛都火红暴血了。
“杨云松。”格罕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你胡说!”李振玄满脸震惊得差点说不出话。
杨云松与他数度出生入死,参与十余场大小战役,他和庄秀名是李振玄最好的左右参谋,两人智计百出,运筹帷幄,助自己成就不世功业,可如今要他相信杨云松是内鬼,是害死数万军中兄弟的罪魁祸首,叫他怎能相信?也不敢、不愿相信!
“信不信随你。”格罕眼神瞬变,闪亮如蓝海中的银光波粼异芒大盛,利箭般刺入李振玄的双眼,完美无暇的俊容平静无波道:“反正你今日就要死了,今后的事也与你毫无干系。”他手中金属长鞭忽而暴起扭动,就在这刹那,一堵如铜墙铁壁的强烈劲气,以格罕为中心点,从四面八方狂暴席卷,猛涛怒浪般朝李振玄如迫来。
如此武功气势,若非亲眼目睹,实叫人难以相信。
李振玄从未生出这种心胆俱寒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心神若还在内奸这个问题上打转,不用三招,他必已成为无头死尸。
“将军!”百名士兵围了过来,表明要与李振玄并肩作战。
“你们退开!别过来送死,若我有什么不测,就替我收尸吧!”李振玄挥手命手下退开,他明白眼前的敌人绝非一般人能够对付的,就算再多的士兵涌上前,不过是多添亡命冤魂罢了。
李振玄知道自己若不全力以赴,只有一死为收场。他收敛心神,想着在京城等他的宁嫣,逼自己生出一股强烈的斗志,一对虎目射出从未有过的精芒,眨也不眨地注视对手。
格罕神情漠然,眼神寒冰如雪,手中微动,一股惊人气势由天上到地下狂扬,两人衣袍头发跟着无风飙飞,那股强横杀气紧紧将李振玄给锁住,金色长鞭如飞龙般张牙舞爪地朝李振玄袭来,鞭尾瞬间破空呼啸而至。
李振玄专心致志,算准时机适时击出宝刀,全力反制抢出,刀刀妙象纷呈,攻防了两招后,眼看着对方长鞭走势陡然瞬变,在刹那间不住变化,似近忽远,似强忽弱,一时鞭影满天,虚实难分,鞭势有若千手如来,将李振玄整个拢罩住,李振玄已完全无法测度他要往哪边攻来,只能把自己用刀气守得密不透风,滴水不漏。
格罕忽然冷喝一声,长鞭像突然增长好几倍,有如毒蛇吐信,直取李振玄项上人头!
李振玄往后急退避开鞭劲,宝刀真气狂涌而出,猛举向前迎去。
“铿!”地一声,长鞭勾缠住李振玄的刀,那鞭上传来的惊人巨力,李振玄自估无法抵抗,若是硬撑下去,一条手臂都会给废了,他当机立断,任由宝刀脱手飞出。
格罕冷笑一声,绞碎后抖开那堆破铜烂铁,长鞭猛然抢进,往李振玄当面砸去,李振玄武器已失,大骇之下,只能飞身闪避,可格罕的鞭不仅狠且飞快,它的飞快是到了你面前,你才惊觉它竟能如此快的快!
李振玄虽已在第一时间使出精妙的鹞子翻身,侧身闪避,却仍然慢了一线,长边当胸打来,他痛哼一声被击翻落地,胸骨遭重击断了三根,脸色青白交错地趴倒在地,跟着吐了一口鲜血,再起不能。
格罕仍是那副冷静如常的表情,不给李振玄喘息的时间,再度使动手中长鞭,还是要取他项上人头。
眼看那长鞭就要卷住李振玄的脖子,汉原军士兵都不忍再看,这时李振玄生出无比坚强的斗志,以手撑地运功一按,往后倏地飞退,格罕长鞭随之身形再展,勾缠住了李振玄的脚踝,大力挥鞭一甩,李振玄便像纸鸢般随鞭旋飞起来,跟着“碰”地一声猛然撞上了大树,接着轰然巨响,那棵树被撞倒了,而最恐怖的是,当众人眼光定下来时才发现,格罕的长鞭上还挂著那条血淋淋的一腿,血水淋漓可布至极。
而李振玄的残破躯体早已不知所踪。
众将士悲愤欲绝,狂吼一声扑杀过来,格罕仰天长笑,眼中杀意大盛,长鞭放肆挥舞击杀,鞭影所到之处必有人血溅当场,手脚分离,人头分家,满地残肢血海,俨然是个修罗炼狱,叫人不忍卒睹。
格罕正杀得兴起,后方忽传来一股冷冽至极的杀气,那股杀气袭击的速度越增越快,就要入侵他的背脊,格罕头也不回,有如背后长眼睛似的,侧身一避,倏地横移,跟着长鞭飞甩,真气狂卷打向来者兵器。
“铿!”地一声,两人兵器交击,发出巨响有如雷鸣。
众人只觉耳际一阵嗡嗡大响。
两人兵器乍分,交错易位。
格罕森寒冷眼看向偷袭者,那人穿着一身黑衣,体格极为健美壮硕,只比自己矮上少许,面覆黑罩,露出一对神采迫人,精光四射,嵌着绿色眼瞳的虎目。他手里拿着一柄极为罕见的宝剑,剑柄是赤色玄铜点缀著九华玉,剑体薄如纸片,剑刃上有着美丽的水波纹路和古文符号,寒光逼人,刃如霜雪,隐隐散发著妖异青光,他的剑和他的人几乎融为一体,剑即人,人即剑,一种寒冷迫人的剑气铺天盖地席卷过来,空气几乎都要凝结冰冻住。
在场众人皆忽然不自觉打起哆嗦,发自内心的寒冷起来。
“你的剑很好。”格罕心中忽然生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与杀人的痛快截然不同的感觉,他看着眼前这个人,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期待和兴奋。
“好到可以杀你。”黑衣人眼神忽然变得锐利如刀刃,手举长剑缓缓抬起,遥遥平指,一股阴寒无比的劲气随之猛然大涨,瞬间剑芒爆散,杀气陡盛,剑光挟带一股冰寒旋风当胸疾刺格罕。
“很好!”格罕哈哈一笑,长鞭飞转如天降飞龙,如巨蟒出洞,卷起漫天鞭影正面迎向黑衣人的凌厉杀招。
两人同时跃升半空,兵器和身影乍分乍合,交错移位,以快打快,见招拆招,身法千变万化,攻守妙招纷呈,每一招式都蕴含着无限玄妙奥义,妙到毫颠,无懈可击,两人越打越迅快,越斗越激烈,过招速度已激增到了极限,众人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只觉眼花撩乱,目不暇给,这时他二人周围形成了一圈球形气墙,空中这一团光影席卷起了巨大气浪,地上落叶残枝全跟着这股气劲飞转盘旋不止,有若狂风暴雨骤起。
几名士兵被这百年难得一见的情景震慑得情不自禁往前走了几步,想靠近那光圈看个仔细,没想到遭残枝飞叶划过的部位全部皮开肉绽,鲜血四散,吓得他们不敢再往前去,神志也终于恢复清醒,分头找寻重伤未死的同袍及将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