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武哥哥,你今天似乎有心事?”宁嫣聪慧的双眸凝视着心不在焉的李振玄,忍不住问道。
李振玄叹了一口气,只是摇摇头。
“说给我听听看嘛,说不定我可以替你想办法解决。”宁嫣稀少在朋友面前自称本宫或本公主之类的称谓,也许是离开皇宫久了,她随和亲切地不像皇室中人,反而像个一介平民。
李振玄道:“我只要一想起上个月我军大败,名将杜雷身首异处,就怎么也无法欢喜起来。”
宁嫣幽幽叹了口气沉声道:“太傅在信中已告诉过我了,杜将军还未死前,只有他能对抗杨将军那一党人,可惜现在连他都死了……”她忽然压地声音道:“我怀疑杜将军的死并非偶然,他们本来已打败北方联军,是后来被一队千人骑兵给奇袭才突然败的,所以必有人与那队骑兵互通过声息,否则如何可以如此精准的拿捏到奇袭的时间点?”
李振玄虎躯一震,讶然道:“公主的意思是……有人为了铲除异己,通敌叛国?”
宁嫣用食指比了下樱唇,悄声道:“这是我和太傅讨论出的结果,我们没有实证,目前也只能揣测罢了。”
李振玄探问道:“公主口里说的太傅可是唐相?”
宁嫣微笑道:“是哩,太傅自我远居到此地后,每月都与我通信,父皇不许我念四书五经,也不许太傅教我读兵法史册,幸好父皇没有禁止我与太傅通信,否则我肯定闷死了。”
李振玄听了立刻跪倒在地,朗声道:“小将有一事想请求公主,恳求公主答应。”
宁嫣惊讶道:“轩武哥哥,你这是干什么?快些站起来。”
李振玄依旧伏地道:“公主若不答应,小将就不起来。”
宁嫣心念一转便道:“你先告诉我到底是何事?”
李振玄道:“朝庭内斗严重,朋党之争越趋激烈,无人顾虑百姓之生死,国家之存亡,战场上多半只有杨党派系可以出征,却无一战功,现在连中流砥柱的杜雷将军也死了,那么还有谁能够为国家出战北蛮人呢?小将不愿见到国破家亡,所以恳请公主给我一个机会,可以上战场,为国家尽一份心力!”
宁嫣点头道:“我明白了,你起来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李振玄大喜道:“多谢公主成全!”
宁嫣道:“我与太傅这阵子也为军方体系遭杨党给控制一事很伤脑筋,太傅好不容易取得父皇信任,被委任为相国,当然父皇也不是全然信任太傅,只不过是被反杨党的士大夫们逼急了,才不得不妥协,让太傅作相国,平息朝内的声浪。”
李振玄奇道:“公主似乎很了解朝廷内的事,难道公主也有耳目在宫里?”
宁嫣神秘一笑道:“这你就不需探究了。表面上,父皇是给足了士大夫党面子,可是,杨党们一定会再向父皇献媚进谗言,我听太傅说杨国舅最近献了一名绝代歌姬香黛给父皇,又让侍郎杨成找了一对罕见的宝玉玲珑送给父皇,我想,以父皇的个性必然会被杨党这些手段给影响,又给予杨党一些甜头,以示公平。”
李振玄神色凝重道:“那该如何是好?”
宁嫣道:“就是因为怕杨党继续暗中残害杜家军成员,或是用威胁利诱方式收编将领,所以太傅才想以更换先锋将领为题,令杨党的如意算盘破灭,但我想父皇必不会让太傅称心如意,因为他若答允,便如同向士大夫党们投降,所以他定然会反驳更换人选。”她又续道:“所以,我们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来个军中比武擂台!”
李振玄眼睛一亮大喜道:“我明白哩!如果用公开选将的方法,杨党们就无法公然干预,如此一来,除非他们能派出智勇双全的绝佳人选,否则,他们不一定可以掌握这个缺。”
“正是如此。”宁嫣微笑点头道:“轩武哥哥若能击败其他人,必定可以光明正大的当上征北大将军!”
李振玄立时感到热血沸腾,他告诉自己,决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一定要让公主开心,让公主为了自己而骄傲!
“公主!我一定不会辜负妳的期望!”
“轩武哥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为了我们汉原朝,你一定要赢得擂台冠军,打一场漂漂亮亮的胜仗回来!”宁嫣玉颊生辉,神采动人地看着李振玄。
李振玄看着她国色天香的绝美脸庞,情不自禁地心中一荡,伸手握住了宁嫣的玉手。
宁嫣略带吃惊地看向他,却没有抽回手,只任他的大手牵着,低低垂下玉容,粉颊隐隐飞上一抹彩霞。
“宁嫣,我……我若当上了大将军,妳可会予我追求妳的机会?”
“傻瓜,人家这不是给你机会了吗?”说完眼光瞟向李振玄正握着她柔夷的大手,接着嫣然一笑。
李振玄闻言心下一喜,豪情万丈地大声道:“宁嫣,妳一定要等我,等我把北蛮子全都打回他老家,我便求皇上赐婚,八人大轿迎娶,让妳当个全天下最幸福的新娘子!”
宁嫣看着他壮志高昂的神情,也高兴地微笑着,衷心祈祷李振玄真的可以赢得大将军这个位子,如此一来,太平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你伤口还疼吗?”宁嫣亲自替格罕换药,顺便检查他伤势恢复的情况,毕竟他是火罗族人,实在不好请太夫来看病,否则这消息一但走漏,可是窝藏敌军之大罪啊!
“……”格罕依然不愿开口说话,只是他慑人的眼神越来越明亮,此时凝视著替他换药的宁嫣,他忽然起了作恶调戏之心,想看看这千金小姐模样的汉女害怕慌乱的窘样。
宁嫣专心地替他包扎好胸口的纱布,才抬起头来,冷不防竟被格罕吻上了她的樱唇。
宁嫣着实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将他给用力推开,立刻神色慌乱地退远了去。
“你这色胚、采花恶贼!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小姐不敬!亏小姐对你这么好!你这忘恩负义的野蛮子!”两名贴身婢女一边大声斥骂,一边戒慎恐惧地护在主子身前。
格罕被宁嫣使劲一推,正好压到他伤处,还好他恢复能力惊人,否则刚愈合的伤口可能就裂了,不过那一下倒还真不轻,格罕脸色隐隐发白,却仍是故意戏谑地哈哈大笑了起来,露出玩世不恭的气人笑容。
宁嫣离他五步远,看着他那戏谑嘲讽的神态,眼光又移向他胸前的纱布,迟疑了一会儿,不顾身旁婢女的极力阻拦,走近了两步,担心地问道:“是不是我刚刚弄到你伤口了?”
格罕歛去笑容,正眼看向她,满脸不屑的神态。
“你还好吧?”宁嫣又移近一步。“我知道你不是淫邪好色之徒,你刚才是故意的吧?”
妳这女人懂什么?格罕依旧不发一语,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养病,然后赶快好起来。”宁嫣看着他温柔一笑。
哼!原来妳想赶老子走?放心吧,我最多再待在这里十多天,下次我再返回汉境时,就是妳们国破家亡该逃命的时刻!
格罕冷酷无情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