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补衣服和成衣有了着落,夏至心里踏实多了。
川子扶着川子娘回去了。
没一会儿,李石头来到草棚,看了姐弟俩预选好的竹子,粗略一算,锯断外加边缘打磨,至少需要整整两天。当下提出,明儿个一早就来,做好为止。
夏至和夏青点头答应,约好除了工钱以外,还供应一日三餐。
李石头高兴地走了。
夜晚时分,夏青照旧在油灯下看书练字。
夏至计算收支以后,又把之前做的盐渍青梅开罐尝了尝,味道不错,又把罐子封住放好。
“阿姐,你说李春梅会去哪儿?”夏青歪着头,皱了一脸。
“不知道。”夏至叹气,李春梅的脑回路再清奇,但是现实摆在眼前,美貌少女想筹钱就那么几条路,她能猜到,却不想说。
“阿姐……”夏青觉得阿姐知道,“你不是常说,喜欢读书是好事,但不能读成不通人情世故的书呆子嘛。”
“……”夏至横了阿弟一眼,这小子,活学活用到她身上来了,然后想一想,告诉他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她今儿个说了,谁愿意出药费就嫁给谁,但是李家村没人愿意担这么一大笔开销。”
“所以呢,她必须离开村子,青坞镇、梅龙镇或者其他哪里……找个愿意娶她,并且负担得起开销的男人。她鲜少出村子,又没下地干过农活儿,就李家村到梅龙镇这段路,够她走出满脚血泡的。”
“嗯,然后呢?”夏青听得很认真。
“只怕她现在还在路上,没遇上恶人或者猛兽,算是她运气很好……”夏至没有说运气不好的后果,月黑风高的夜晚,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如果她到镇上了呢?”夏青继续追问。
“我们去镇上,川子哥一直陪着;卖梅子汤,里正两口子陪着……为什么?因为镇上一路上都不安全。伢婆不会明抢,但是还有拐子和人伢子。晚上她一个人在镇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夏至实话实说。
“……”夏青没有再问,继续看自己的书。
夏至看了看夏青,扪心自问,若是明天传来李春梅发生不测的消息,她会不会自责?思来想去,自责不会,遗憾也不会。人生的道路自己选择,自己做的决定,怨不了任何人。
夜深人静,夏青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夏至却难得失眠,翻来覆去睡不着,明明眼皮很沉,脑袋却十分清醒。明儿个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赶紧让自己睡着。
做些什么来催眠呢?
咦,有了!
夏至自从钻进钱眼里、全心全意奔小康以后,数钱就有了一种特别的效果——催眠。看着一罐又一罐的钱,她数啊数啊,心里的那种满足感就会爆棚。
然后大脑在短暂的兴奋过度以后,就会昏昏欲睡。
所以,夏至一抹手腕,进了空间,没有半点意外的,良田又笼罩在一片雾浪之中。
说来也怪,自打栽下各色兰花的第三天,田地上方就涌动着雾气。所以,她进进出出存钱取钱,都只看到一片雾气氤氲,不凑近看,什么都看不见。
植物生长速度,总的来说就是一个慢。
一向很忙的夏至也没去一探究竟,今儿个反正睡不着,明儿又不用早起,看看呗。拨开雾流,她目瞪口呆。
兰花的长势喜人,不仅如此,每种兰花都分株了,少的五六株,多的八九株。
夏至心里一阵狂喜,哇哈哈!太好了!
兰花,尤其稀有兰花,可是这个时空的“奢侈品”。
夏至坐在良田边,开始琢磨。
既然是“奢侈品”,自然不能怠慢地卖,一定要配好花盆,配什么质地的盆呢?盆上要不要画画呢?这个时空的手工制品都非常贵,动辙按银两算,不知道一个花盆要多少钱?
不想还好,一想问题就有一大堆。
越想越犯愁,越犯愁想法就越多,好嘛,原本还有些睡意的她,现在两眼放光,清醒得不要不要的。
良田功能已经这么让人惊喜,不知道后面的“育种良田”又有什么大惊喜等着她?
如果这些兰花能卖出相当好的价钱,那“育种良田”功能开启要用的“一百两纹银”就不成问题了。
一想到“育种”功能,夏至就徜徉在“财源滚滚”的梦幻之中。
如果可以,她真想睡在空间里,守着兰花算了。
……
“阿姐,醒醒,快醒醒啦!”夏青用力摇晃夏至。
“嗯……”夏至带着不自知的“谜之微笑”,应了一声,连眼睛都没睁开。
“阿姐,醒醒啦!”夏青更大力地晃。
“嗯……”夏至沉浸在美梦中无法自拔。
“起床啦!”夏青用尽力气对着夏至的耳边大吼。
夏至吓得胡乱翻了一下,滚下了草垫子,咚地好大一声,呲牙咧嘴地从梦中疼醒了。
夏青也吓到了,急忙扶起她,迭声问:“阿姐,你没事吧?哪儿疼?摔在哪儿了?”
夏至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夏青!你给我等着!今天不准吃早饭!”
夏青颓了双肩,苦哈哈地哼哼:“我不是故意的嘛,阿姐……我以为,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夏至很不爽,后果很严重。
“你上次就是一睡不醒……怎么也喊不醒,怎么摇也不起来……”夏青又着急又委屈,“我以为你又……”
夏至魔爪突袭,狠狠拧住了夏青的鼻子:“上次是饿的!现在怎么可能饿晕掉?你能不能动一下小脑袋啊?啊?啊?啊?”
夏青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是阿姐没事他又很高兴,于是不躲不闪地笑呵呵地看着她。
夏至松开魔爪,哼了一声坐在草垫子上生闷气……
夏青凑过来:“阿姐,你梦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