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马车公子嘛!”李寡妇咽着口水,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说完。
原来,夏至请求乔七公子捎带王婶的那个时候,李家村的两朵鲜花也在场。
一朵鲜花是李平家的女儿,李春梅,十四岁,一头青丝、唇红齿白、面若桃花的小美人。
另一朵鲜花是里正家的孙女儿,李桃花,十三岁,柳眉杏眼樱桃小嘴,身姿婀娜。
这两朵鲜花平日都是娇养的,李家村的小伙儿一个看不上,一心要嫁给镇上的富户。
两位小美人当时在人群里,看马车价值不菲,赶车小厮都生得俊俏,料想里面的公子一定不错。
所以,她们就站到了马车旁边,马车跑动起来,掀起车帘的瞬间,乔七公子露了脸。
当时就被两位小美人看上了,马车跑起来,她们在后面跟着出了李家村,很长时间都没回来。
里正和李平的家人怕她俩出事,赶紧出去找,找了一路,最后发现她们在路边抢一块帕子,都坚持帕子是马车公子扔给自己的。
两朵花儿被家里人给接回李家村,争一路,吵一路,差点打起来。
最后里正的脸上挂不住了,没收了帕子。
夏青和夏至听了,简直像被雷霹了一样。
夏至笑得肚子疼,真是为帕子而战啊!
如果乔七公子知道了这事,或者被里正带人找到,不知道脸色会有多难看……想到这里,夏至笑得停不下来。
夏青没有笑,因为记得清楚,阿姐不小心碰到乔七公子时,他眼中的憎恶,使劲擦手的嫌弃,以及将帕子扔到车外时的厌恶。仿佛车里的所有人都像茅厕一样肮脏。
这样的乔七公子,会看上她们俩?真是笑话!
“夏家大郎,你说话可要算数!”李寡妇被夏家姐弟治过几次,哪怕夏青还是个孩子,她也不敢从他背后抢汤碗,只能提醒他。
夏青把碗递给李寡妇。
李寡妇直着脖子一气喝完,抹了抹嘴,然后小心翼翼地吃肉剔鱼刺,饶是这么小心,还是被鱼刺扎了嘴,哎哎地叫唤了几声以后,继续吃。
夏至和夏青两人互看一眼,心想着,她到底是有多饿?
好一会儿,李寡妇才依依不舍地吃完,把碗舔得干干净净,两眼珠滴溜溜地转,小声地说:“我看到里正刚才来过了,这事情不会这么快完。里正不好意思直说,她们可忍不住。”
说完,李寡妇飞快地溜走了,仿佛后面有什么在追着咬她。
夏至忍不住摇头轻笑,把竹篱门关上。
夏青绷着脸,异常严肃:“阿姐,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怎么了?”夏至很困惑,这小鬼今儿个心性大变啊。
“他嫌我们脏才扔了帕子……你不生气就算了,还笑得这么大声?”夏青气得快炸了,“你也觉得我们脏?”
喔?夏至觉得这个便宜弟弟,有一夜成长的感觉,一次遭遇就结下了这么深的心结,这小鬼还挺有想法。不过,她觉得应该疏导他一下,免得他以后仇富。
“阿弟,你觉得我们脏吗?”
“我们每天都洗,哪里脏了!”夏青急红了眼。
“对啊,我们知道自己是干净的就行了。至于别人怎么想怎么做,只要不妨碍和伤害到我们,何必生气呢?”夏至穿越以前也很在意,在这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坦然了许多。
“他凭什么这么嫌弃我们?”夏青还是气呼呼的。
“来来来,今天上午有个小男子汉,指着溪里的鱼儿说,又腥又滑,又苦又臭……阿姐,我才不要吃!”夏至惟妙惟肖地模仿夏青,“穷死鬼才吃鱼!”
夏青气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辩解道:“阿姐,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一样的,你和乔七公子都有偏见,你讨厌鱼,他讨厌人,”夏至不紧不慢地解释,“去,把水缸挑满,把碗筷洗涮干净,边做边想。”
夏青虽然应下了,但是脸上大写的不服。
夏至趁夏青不在草棚里,提着背篓进了树叶空间,把每株植物按照合适的间距,栽进良田里。等一切处理妥当,她才提着空背篓出了空间。
“夏家大姐,我有事找你!”竹篱外传来一个温婉的嗓音。
夏至一怔,搁下背篓往外看,竟然是李春梅。
真是稀客!
夏至一边想着,一边直冒冷汗,幸亏竹篱上的牵牛花和五星花爬得又高又密,不然她刚才突然出现,就被外面看到了。好险,好险。
夏至被李寡妇提醒过了,知道李春梅来找自己是做什么的,先把草棚里简单归置了一下,才出了草棚,打开竹篱门:“李家三小娘子,有何贵干呢?”
李春梅没有接话,把夏至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遍。
夏至被她挑选商品似的嫌弃眼神,盯得很不自在,不由地蹙了眉头:“三小娘子,有何贵干?”
李春梅刻意扭了一下身段,觉得自己好脸蛋配这一身好衣裳,比穷酸的夏至好看不知道多少倍,量马车公子也不会看上夏至。
夏至擅长看人眼色,一下子就知道她的来意,不由地冷笑一下。
李春梅还沉浸在小胜利的喜悦中,志得意满地娇声问道:“夏至,你认识马车公子?”
夏至微微笑,不冷不热地反问:“三小娘子,如果我认识他,他怎么会向我收两百文?”
李春梅不是里正,为了马车公子,很豁得出去,追问道:“我看那小厮像是认得你的样子呢。”
夏至好心情地回答:“问过两次路,答过两次,仅此而已。”
“就这样?就这些?”李春梅真是不敢相信。
“就这样啊!”夏至很无辜,她就着河水溪水见过自己的脸,生得就是天真无邪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