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至和夏青远远地看到李家村时,天色已经不早了,直奔自家的草棚。这时候,夏至体会到了一句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最真实的写照。
可是还没到草棚,就看到王雪川一路狂奔,连耙子和锄头都顾不上,从自己面前一闪而过,仿佛没看到他俩。
“川子哥,你……”夏青还没问完,王雪川就跑远了,纳闷地问,“阿姐,川子哥今儿个是怎么了?”
“我们先把东西放回家去,然后去看看。”夏至和夏青说着,继续向草棚去。
回到草棚,搁下东西,归类洗干净摆放……
正在这时,草棚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川子,你娘摔伤了,必须躺好……”
“川子,你别慌,你娘说不清摔在哪里,千万不能乱动……”
夏至和夏青面面相觑,王婶摔伤了?
夏青扔了手里的东西就往外跑。
夏至关好门窗,也跟了出去。
只见王雪川想把他娘直接背去梅龙镇找大夫,里正有些医学常识说这样不行,川子倔得不愿意听。
村子里的人虽然不搭理王家和夏家,但是遇上这种不费钱的事情,还是愿意帮一把的,就把王雪川拦住了,不让他鲁莽行事。
王雪川急红了眼。
“川子哥,你先把婶子放在平地上,让我瞧一瞧。”夏至分开人群走进去,现代人的医学常识很够,放在古代能抵上小半个大夫。
王雪川正梗着脖子,一听到夏至的声音,再看看里正满是关切的脸,就将他娘轻轻放到了较为平坦的大路上。
“婶子,你是怎么摔的?摔在哪里?现在哪里疼,哪里不能动?”夏至看着王婶苍白的脸庞和额头上的汗水,心里涌出不好的预感来。
王婶素来相信夏至,说道:“夏家大姐,我从梯子上面摔下来,两手撑到,腰和下面都撞到了……现在浑身都疼……”
夏至检查了王婶的四肢,发现左手腕和前臂骨折,右腿也有骨折的迹象,立刻让王雪川掰了几根树枝,绑上布条作固定。
全部处理好,夏至才对他说:“川子哥,婶子还摔到了后腰,有没有伤不知道……一定要找辆车,平稳地送到大夫那里,绝对不能背着去。”
里正和李家村村民都傻眼了,都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他们怎么看都觉得夏至有点大夫的风范,可是这不可能啊。
“里正大伯,您家是不是有辆牛车?”夏至问道。
里正一拍双手:“我家牛车的车辘轱坏了,拿到梅龙镇上去修,还没去拿!”
“乡亲们,你们谁家还有车啊?”夏至又问道。
问了一圈,夏至才知道,李家村真的只有里正一家有辆牛车。
完蛋!
夏至想了想,建议道:“川子哥,你把门板拆了,请四个人一起抬去梅龙镇?”
里正发愁了:“王家媳妇个子不小,加上门板的份量,以及李家村到梅龙镇那么长的路……四个人哪里够?而且走路去太慢了!”
那怎么办?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一辆马车正向向李家村疾驰而来,很快到了近前,两匹大马竖起前腿,站了一会儿才停下。
小厮揭开帘子,对里面的主子说话:
“哎,公子,那不是我们上次问路的小哥吗?还有,那位卖竹荪的小娘子。”
夏至仔细一看,驾马车的是名叫福气的小厮,里面坐着的正是乔七公子。
马车?!
情况紧急,她顾不上其他,立刻奔上前去打招呼,“乔七公子!福气小哥!”
福气见到夏至也乐了:“小娘子,我们要去梅龙镇,该往哪儿走?”
夏至一听喜出望外:“乔七公子,福气小哥,我给你们带路。村里有个重病人,急着去梅龙镇求医,能不能劳烦你们捎上她?”
“问个路而已,却惹上这样的麻烦?”福气脸上的笑意没有了,新买的马车带病人,真晦气。
夏至一听,激动的心瞬间凉了,可是现在马车是唯一的希望,只得央求:“乔七公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请你们捎上一程吧。我们一定收拾干净,绝对不脏了你们的马车。”
王雪川也奔过来,跪在了马车前面:“这位公子,这位小哥,请你们行行好吧!我娘实在疼得厉害……”
里正也过来请求:“这位公子……”
福气的脸拉得老长,穷山恶水出刁民,哪有硬要捎人的道理?
正在这时,帘子掀了起来,乔七公子探出半个头,淡然地问:“这位小娘子,病人是你何人?”
“啊?”夏至怔了一下,立刻回答,“王家婶子是我们的同村,我和阿弟饿肚子的时候,她常常接济我们,最近还帮了我们许多忙。”
“哦?如此说来,算得上恩人,”乔七公子不紧不慢地接话,“既然报恩,就应该有报恩的样子,哪有让我们替你报的道理?”
“乔七公子,您误会了,李家村是穷山沟,没有车,唯一的牛车也坏了……现在能指望的只有你们的马车了……”夏至还想接着说。
“两百文,我们就捎上她,”乔七公子打断她的话,“想报恩就要拿出诚意来!”
李家村的村民倒吸一口冷气,两百文也太贵了!
“行!”夏至一口答应。
“爽快!”乔七公子又回到车内,“福气,收钱。”
王雪川犯了难,小声对夏至说:“两百文太贵了……我们总共只有这么多,全给了车钱,怎么给娘亲治病?”
夏至回答:“川子哥,两百文我给。”说完火速跑到偏僻的地方,进了空间,取了两百文出来,又跑回来交到福气手里。
福气飞快地点了一下,收好。
“乔七公子,可以上车了吗?”夏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