囧!
夏至一下子就感受到,立刻移开视线,大男人干嘛怕人看,小家子气!
“坠崖未落水,整夜大雨,你如何安然无恙的?”乔七一下子戳了重点,这里荒无人烟,而夏至的衣服都没湿,实在有违常理。
“我也不知道,”夏至一脸无辜,“我是被疼醒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就是耍无赖怎么样?
“何时醒来?”乔七却不会轻意放过任何疑问。
“遇到你以前几分钟,我刚觉得上面的悬崖有些眼熟。”夏至答得很认真,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儿的懵圈样儿。
“……”乔七无言以对,盯着她格外清澈的双眼好一会儿,想从里面看出什么端倪,却看不出。
“昨晚整夜大雨,这里的山体硬而脆,你如何能保得衣物安好?”
夏至突然颈项僵硬,这里的上下左右都挂着雨水,衣服包确实不可能完好,可是她怎么也不可能让他知道空间的存在。
所以,她装出认真回忆的样子:“方才避开时,突然瞥到灌木丛里的蓝花布包,我过去拿时包是干净的,好奇怪呀。”
乔七慢慢吐出两个字:“撒谎。”
“我真不知道……”夏至特别无辜地瞪大了眼睛,撒谎嘛,有什么。
乔七又一次皱起眉头,半晌,冷笑:“他们只说你跳下来,没说你抱着花布包。”
“不知道哎。”夏至装得更天真了。
“坠崖九死一生,非死即残……”乔七锲而不合地追问。
“打住!”夏至有些炸毛,“所以,乔七公子,您希望看到一个摔得稀巴烂、被雨水泡得肿胀变形……的恶心尸体?”
“……”乔七怔住了,只是稍稍设想,就忍不住放弃。他设想过无数可能,从没想过她死,更别提死得惨不忍睹。
“乔七公子,我心中的疑问比您还要多,迫切想找个人问一下,您方便吗?……”夏至在心里奸笑几声。
嘿嘿,我就是不知道,你能把我怎么样?不仅如此,我还特别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走吧。”乔七的脸色一沉,挤出两个字。
“啊?公子,您总会知道一些嘛。”夏至跟着他,追着问。
“不知道。”乔七的语气中带着强大的威压和不耐烦。
果然放弃了,夏至站在他背后大做鬼脸,哈哈,装傻到底就是胜利!
“再不现身,李家村人估计要给你备丧仪了。”乔七慢条斯理地回敬。
噗!夏至这才想起来,跳崖这个天大的误会,再配上倔得像头牛的夏青……外加里正两口子的行事风格……啊!不行!她要赶紧回去才行!
咦?路呢,从哪儿走才能上去?
不对!从哪儿走才能出去?
乔七看着夏至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蹿,不由紧皱浓眉,平日见她还算冷静自持,现在……不看也罢,开口:“爬上去,或者走出去,你选一个。”
夏至一脸懵:“爬到哪儿?从哪儿走?我不认识这里。”
“……”乔七又微眯起眼睛,盯了她片刻。
夏至又被他的威慑震得够呛:“喂,南山那么大,我从来没迷路过好吗?我从上面摔下来的好吗?怎么可能会认识?”
乔七傲慢地瞥了她一眼,走到崖壁旁,从衣襟里掏出了什么,用力向上抛。
嗖!
一声尖锐的哨声。
啪!
一朵艳红的花雾绽放在空中,在蓝天白云青山绿水中格外耀眼。
夏至看呆了,哇,信号弹?!
这个时空好先进!
“不出两刻钟,李家村的村民就会赶到。”乔七说完,就此一言不发。
夏至很有自知之明,现在浑身不仅脏而且疼,凭自己的体力,不管是上山还是走出去,可能性都不大。
所以,不用再说什么,等就可以了。
面对一个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的“富豪乔七公子”,又经过刚才一翻特别耍赖的问答,夏至实在没法和他好好聊天,所以她选择观察地形。
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忽然瞥见一丛植物有些眼熟,她忍着疼痛挪过去,想看个究竟。
“站住!”乔七公子突然出声。
“啊?”夏至回头看他,满脸问号。
乔七突然抱起夏至后退几步。
几乎同一时间,那些植物被从天而降的山石砸得没了踪影。
也是几乎同一时间,乔七突然松手,震惊中的夏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喂!你!”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夏至只来得喊出两个字,就看到乔七公子捂着胸口,靠在一旁的山石边。
豆大的汗水正从他的额头倾泻而下,呼吸急促,整个人恨不得蜷缩成一团。
他怎么了?!
夏至从震惊中回神,急忙扑过去扶住他:“公子,您怎么了?怎么回事?”
不料,乔七却一把推开她。
夏至猝不及防地摔到了地上,疼得她几乎晕过去,有什么搞错啊?
她气得想骂人,可是骂人的话还没出口,又眼睁睁地看着乔七公子软软地倒在地上,长袍前襟正渗出带着腥味的液体,将湖蓝色染出触目的黑紫色。
夏至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中毒?受伤?到底怎么回事?
她来不及多想,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身边,探鼻息、摸脉搏、听心音……情形不妙,可以说很糟,他是重症,突发的危重病人。
怎么办?
他刚才救了她一命!
没有他的话,她已经被山石砸成肉泥了。
夏至急中生智将蓝花布包背上,握住乔七苍白却温暖的手腕,抹了自己手腕上的树叶纹,进入树叶空间。
几分钟以后,李家村的村民们和福气一起赶到,只见到满地的碎石、隐约的血迹斑斑和满是脚印的泥地,唯独不见人。
“公子,您在哪儿啊!”福气大声呼唤。
“阿姐,你在哪儿!”夏青快急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