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愁容满面的看着杨清,讪讪开口:“我知道我儿子对你造成的伤害无法用金钱弥补,愧疚的话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但我们是真的想为你做点什么……”
李母怒目圆瞪,憋不住气打断她:“不需要,医药费这点钱我们还是出得起,不劳你们费心!如果你们良心上真的过意不去,就不要再来打扰我儿媳妇静养休息。”
这年头,探望病人连一篮水果都不买,直接空着手出现的,还真是少见,反正她是没看出对方的诚意。
容母被怼得哑口无言,有些手足无措,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坐下歇歇吧。”杨清屈起手指揉揉额角,扭头看向张晓萍,“大嫂,麻烦帮我给客人倒杯水。”
张晓萍尽管心存不满,但也没说什么。
病房不大,摆放着两张病床,一张被杨清占用,另一空床被李氏婆媳二人坐着。
容氏母女只好找了李寒前两天特意买的小马扎坐下,又略显局促的接过张晓萍递过来的茶水,轻声道谢。
“容伯母,您今天来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霎时,容母脸上出现一抹心思被戳穿的窘迫,她小心斟酌了一番措辞,忐忑不安又充满希冀地开口:“小垣犯下错肯定要受惩罚,可是他已经后悔了,俗话说迷途知返难得可贵,李太太你宽以待人,能不能写份谅解书?”
自从儿子被抓走,她感觉天好像都塌了,活着更没了盼头和希望,全家人像个无头苍蝇,到处托关系塞钱打算救人,结果吃了一个又一个闭门羹。
就在他们几乎陷入绝望,侄子忽然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拿钱受让害人签一份谅解书,即便儿子铁定坐牢,刑期也会酌情谅减,这是他们唯一救儿子的办法如同救命稻草一样,自然不肯放过。
听完她的话,杨清的脸刷一下冷了下了。
李母脑袋悄悄地凑近大儿媳妇,神色不解的嘀咕问道:“她说的谅解书是原谅他们的意思?有什么用?”
张晓萍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个东西,听说有了它可以减刑。”
“减刑?”李母急了,音量立马拔高:“这可不行,我们坚决不答应!”
“放心吧,弟妹那么聪明肯定不会答应她。”
当初弟妹车祸出的那么严重,都靠福大命大,才有幸捡回一条命,也得亏手术后没感染才恢复好,否则,恐怕……
说什么也不能宽恕对方!!
“不管谁犯了错,都应该为自己的执迷不悟付出代价。大家都相信法律正是因为它公正公平,不偏不倚,我平白无故人身受到伤害,自然要维护我的权益。”杨清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不咸不淡道,“你只知道你儿子的人生毁了,哪里知道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还有昏迷醒后担惊受怕的夜不能寐。”
“你心疼你儿子受苦,但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死了呢?我的父母他们会悲痛欲绝的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的丈夫会饱受丧妻之痛,有可能一辈子都陷入萎靡颓废之中不能振作;还有我年幼的两个孩子,也有可能会因没有妈妈受同学欺凌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