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随着周泰的指引,来到了北海相府邸拜见何白。管亥深深的向何白施了一礼,何白这才笑问道:“近日于北海国内转了一圈,这观感如何?”
管亥瓮声瓮气的说道:“北海国百姓气色不错,欢欣鼓舞不亚往昔丰年。国内大道平整,河渠清澈,学校入学小童络绎不绝,官办医馆的义诊人满为患。北海国内新兴向荣之态叫人欢喜不已。”
何白大笑,说道:“这般文绉绉的话语可不似你这般粗人能说出的。”
管亥瓮声瓮气的说道:“虽是听他人言说,但小人也十分的赞同,因此记了下来。”
何白笑问道:“那北海比你心中的太平之世相差多少?”
管亥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小人也不知晓,想来也差不多吧。”
何白又问道:“那你认为若与张饶打下北海与东莱两国,可能将二郡国治理成这般模样。”
管亥羞愧的拜道:“小人只怕不能,能让百姓吃饱肚子都极困难。”
何白叹道:“是啊,你等黄巾军虽有改变困境之心,却无治理天下之能,因此方起事不久,便被多方联合剿灭了。我既来北海,卢公又至东莱,你等也是时候重归于良,安心的生活了。而不是执着于暴乱,反让两国百姓变得愈加的困苦。”
管亥拜道:“或何国相能早日前来北海、东莱,我与张大哥又何必在黄巾败后再度起事。今有何国相在此,我亦没了暴乱之心了。”
何白说道:“既然这般,你便在我的麾下任事吧,也算是为之前的暴乱行径赎些罪责。”
管亥伏地而拜,说道:“喏,主公在上,请受小人管亥拜见。”
何白又好生的安抚一阵,才让周泰领着管亥退下。管亥的统兵才能一般,但武艺不错,可为斗将。黄忠为已考虑,方没有将之射杀,今日终于投在了自已麾下。
经过多日的召募之后,两万大军终于召齐,其中步卒一万三千人,骑步两便精卒七千人。而卢植也将于明日领大军万人,民夫万人抵达剧县,今日算是最后的一次整军。
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将士们,何白心中激动万分。终于有两万大军随着自已的指挥棒而行,还不到二十五岁的自已便有了这份巨大的成就,这在后世又如何能够想象得到。
“任命典韦为陷陈都尉、统周泰、张璋二将,加本部合计三千兵马为大军先锋。任命黄忠为建忠都尉,统武安国、宗宝、耶荀、刘政四将,加本部合计五千兵马为左翼。任命付刑为立义都尉,统车靖、杜雷、楚护、管亥四将,加本部合计五千兵马为右翼。任命孙乾为左辅都尉,彭璆为右弼都尉,统二千兵马及二万民夫管理辎重事宜,并参谋军事。任命徐干为主薄……”
第二日何白望见卢植领军赶着近万辆各式大车,驾车的有驮马、牛、骡子、驴各类,几乎把东莱国中可以征召而来的驾车动物全部召来了。这乱哄哄的景象直让何白摇头不已,也不知卢植是如何弄的。
何白想来,酸枣临近黄河与济水,距离北海千里距离,人工的话十分不便,还是用船运送得好。船一料可运300斤的货物,一千料船(150吨)按八成的满载量,除去五十名船夫及必用的物品,一次可载四千石的粮食。自家的海军一次可运十万石的粮食,两、三趟就可全部运完了。
最后与卢植商议,这些物资可全部留在北海国内,由管承、蒋钦二将轮流驾船从黄河、济水送抵酸枣。大军只携带日常所用的营帐等物资与五日之粮,依济水河道轻装而行。
第二日一早,卢植与何白合军一起,就于剧县誓师向西进发,向齐国的广县而去。广县为青州刺史部所在,乃是一个著名的产铁与生产兵器的基地,距离剧县只有百余里。
何白在月前曾命人在此地购买了两万套兵器,花费了一亿多钱。不想卢植来后,只是与青州刺史部的吏员们一商谈,立时就得到吏员们的响应,平白得到两万套全新的武器装备,及三千领上好的铁甲。
这让何白惊骇不已,武器就不说了,这铁甲与弩可是国之重器,三千领铁甲居然说给就给了。已军目前也只有下军的两千正兵全部披甲,而其他只有军侯以上才能够披甲。由此可见,这卢植也太能耐了。
而广县多达上万人的各类工匠,完全是一个工匠之城。一年足可产五万大军装备的各类武器,也让何白眼热不已。但一想到一、两年后就将全部归于自已治下时,何白又安心了下来。
后来才知,这并不是卢植的个人名望,而是快要前来青州上任的新刺史焦和也有意讨伐董卓,早早的就与卢植有所联系了。因此卢植取出焦和的书信后,方才让青州刺史部的吏员们大开方便之门。
东莱郡兵全部换新之后,剩下的一万套备用武器也运回北海,将由船队运往酸枣,这才再起大军西进。这一路走得是齐国、济南、济北、东郡、济阴、陈留的道路,路程有一千三百余里。还未出齐国,卢植便就叹道:
“在北海,一日可行百里,而在东莱与齐国,一日只能行六十里,这道路的好坏与行军的速度太大了。先秦时所建直道、驰道上万里,颇时有人责之为始皇帝的暴政之一。然两汉时却得益此暴政强盛数百年,不可不谓是受秦国之恩重矣。天明在北海大建直道,复兴此政又不害民,不可不谓是明见万里也。”
何白谦虚的说道:“卢公过奖了,何白不足之处尚多,还欲多多向卢公请教呢。”
卢植摇摇道叹道:“吾也曾两任太守之职,于任上除却基本的恪尽职守外,无一所成。想来除满腹别无大用的学问之外,实在不能教授天明什么。”
何白笑道:“如今能恪尽职守,兢兢业业,爱民惜民就算不错了,安敢再盼其他……”
卢植正欲答之,忽有斥侯来报,“报,国相,有自称国相义弟张辽者,领兵千人前来相投。”
何白大喜,张辽来了,尼玛,还以为至少要等到吕布势穷来投之后,才能得到张辽的投效,不想却在讨董之战前就得到了张辽投奔。何白大喜之下不及向卢植说些什么,立即打马前往迎接。
远远的望见张辽那略带紫红色的面庞,何白就兴奋的大叫:“文远,文远,想煞愚兄了。”
原本忐忑不安,不知何白是否接纳的张辽,一见何白如此的激动与兴奋,立时安心了下来,也面带激动之色的奔向前方,叫道:“兄长……”
来到近前,何白一把抱住张辽,就是好一阵的拍打,笑问道:“我思文远,如望穿秋水,为何文远此时方至。”
张辽不好意思的说道:“九月我从河北召兵归来时,兄长已往北海赴任去了。我因不知京师之中的状况,所以得兄长之信,一时未及时作出反应。后张稚叔见董卓横暴,弃军投奔上党,而我又被吕奉先所力挽,一时又不能成行。直到今时天下群雄讨伐董卓,我才借机哨探敌情之事,脱离了董卓麾下,前来青州投奔兄长。”
何白大喜,能在偶像吕布与自已这义兄之间选择了义兄,这张辽必在其中做了好一番的艰难决择。何白不由大声的赞誉张辽明智,不与董卓、吕布这等害国害民之人同流合乌,更加的坚定了张辽之心。
何白又将张辽引见给典韦与黄忠认识,说道:“这一位是教我武艺,让我能在世间立足的兄长典韦,这一位是名为部属,实为通家之好的黄忠。此二人武艺能力皆不逊色吕布多少,且品德更胜吕布多矣。文远不凡与之相交,必有所得。”
张辽望见典韦身形魁梧,双臂粗壮有劲,一双铁戟更是沉重,背插十数小戟,心知必是猛士之材。然而一双虎目不但不凶厉,反而更是温和似水。气势内敛,毫不张扬,仿佛已到了收发于心的宗师之境。纵不如吕布,也不会逊色多少。
再看黄忠,面容朴实,气势凝重,然身材高大,双手粗糙,又老茧纵生,一柄金刀寒光闪闪,背负三石宝弓,腰悬数十雕翎,必是一员能战善射的猛将之才。张辽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不想何白麾下竟有两位不差吕布多少的猛将了。再看到周泰、管亥等将时,张辽更是骇然,何白这义兄真雄才也,方能得到如此多的猛士相投。看来自已此来是来对了。
何白更将为张辽准备良久的枣红千里马牵出,又亲手为张辽整理鞍鞯,奉上精良的铁甲帮忙穿戴,把张辽感动得眼泪直流。得兄如此,怎能不叫自已死心相报。
何白任命张辽为辅正都尉,领本部千人为后军,并辅助孙乾、彭璆管理后军的两千兵马,于是大军再度前行。一路无事,当来到陈留郡时,又有斥侯前来报告。
“报,国相,有自称雒阳故人的淳于琼领族人百余前来相投。”
何白闻言一愕,淳于琼,他怎么来了,他不是与袁绍更好么?何白在向卢植告罪之后,带着疑惑不解的前往迎接。一见淳于琼,不等开口,淳于琼就大笑的叫道:“天明啊,汝害苦我也,没了汝的贤士酒,汝叫我日夜不能成眠,难受之极,快快,取酒来让我饮上一饮,以解酒虫。”
何白不由哑然失笑,没想到还真有为了美酒来投的。于是回头叫道:“来人,速取十皮囊贤士酒与淳于仲简,让他醉死好了。”
淳于琼欢喜的搓着手,接过一个皮囊后,就慌急的马上打开,仰头一顿猛饮。在一皮囊五、六斤酒下肚之后,这才面带满意的喜容打了一个酒嗝。拱手拜道:“天明,吾势孤来投,不知汝愿收纳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