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剧县,国相内宅秘室,何白坐于主座,左边坐着有典韦、黄忠、罗培、余化、陆平、楚护、管承、周泰,右边坐着有付刑、是仪、车靖、成齐、杜雷、郑步、蒋钦,总共十五人。
何白在近年来所召揽的文武将官不少,但真正能与之商讨篡夺汉室江山大事的就只有眼前这十五人而己。其他人不是能力不够,就是忠诚心不够,或者是对汉室还抱有极大的好感与希望,不可能与何白“同流合污”。
何白问道:“付刑,你与我说说常山、中山两国之中,我何氏的家业现在如何了,且说得具体一些。好让我和诸人有一个直观的印象。”
“喏。”付邢拱手应道:“前年十一月,主公横跨太行,从黑山贼手中夺得常山、中山两国十一县之地为基,以灵寿为中心,向四周发展开拓。当时有一百七十万亩的田地,耕牛二千三百头,与九千六百户,计五万三千人的属民。其中私兵步卒三千人,骑卒两千人,战马三千七百匹,驮马三千五百匹。另还有发展之用的库金九亿六千万钱。”
“经过一年时间的发展与开拓后,现如今田地新垦荒数近五十万亩,总数已达二百二十万亩;去年收粮分三类,私兵部以每亩一成的实际收成收税,共收粮十一万石。屯民部以每亩四成的实际收成收税,共收粮三十万石。另有十一县豪族缴纳的田地租金共八十七万石。合计收粮一百二十八万石。”
“新增户口二万三千四百户,人丁十一万二千口。私民已达三万三千户,计十六万五千余口。因要为私民们交纳价值四十六万石的各种赋税,所以去年粮食的实际收成是八十二万石。去年还新增耕牛五千五百头,总数达七千八百头,平均每四户人家共用一头耕牛。相信今年的收成会更好。”
“另外有私兵一万人,其中精锐步卒七千人,骑卒三千人,战马一万匹,驮马一万五千匹,基本达到了主公所说的快速机动驮马大军的配备。在危及关头时,领内还可以动员两万人的辅兵、两万人的随军民夫以及三千人的羯胡骑军,这都是已经完成三个月基本训练的预备军。只要发给兵械,正面击败三万人的朝庭州郡兵不成问题。”
“最后通过阿诺娃夫人的关系,从乌桓丘力居单于处用以物易物的方式,易得一千匹优良种马、两万匹健壮的母马及十万只羊,置于灵寿、都乡、新市的新牧场之中,由羯人及少量汉民负责饲养。目前已有一万六千匹母马受孕,在近一个月后会陆续生产。预计之后每年可得幼驹一万五千匹左右,其中战马驮马渗半,三年以后可以乘骑。”
“那十万只羊可以作为属民日常的肉食供应。每只母羊两年可产三胎,一胎有二至三只羊羔。目前已经产过一胎,得到羊羔七万只。目前又有六万只母羊受孕,预计三个月后会陆续生产。经此发展后,库金尚存六亿二千万钱。”
众人听后,皆倒抽一口冷气,粮食什么的还不算什么,但这份军队的动员率就叫人万分惊讶了。要知十六万五千人的人口基数,竟然可以动员五万三千人的庞大军队,这可是全民皆兵啊。那可是在战国时期才有的特例,到汉时已经逐渐没落的方式,不想到何白处,却又重新的兴起了。
可正面击败三万人的朝庭州郡兵?有这么精锐么?最让众人惊骇的不是其他,而是这份实力只是何白个人的私有力量,而不是归属于朝庭所有,这就让人万分畏惧了。
若是再加上北海一国,那何白手中的兵源最大动员率都有二十万之众了,就算是一半壮丁算作是随军民夫,那也有十万大军可用。这对一直期盼何白生出逐鹿争霸之心的是仪来说,不由惊喜交加。
没想到何白早就有所打算了,而自已在十数日前的劝说,只是将自已自荐于何白面前,被何白视为可议大事之人罢了。
何白听了心中畅意不已,在短短时间内就拥有这份实力,可见自已的能力还算不错的。只要自已日后不胡乱的挥霍,按步就班的统一天下没问题。就算是自已的军事指挥能力不足,也可以利用庞大的实力碾压对手。
何白又问道:“那匠兵营的发展呢?”
付刑禀道:“在匠兵营军侯王当的管理下,匠人已增至三千人。其中制兵器中匠一千人,每年可制刀矛匕斧各三万件;皮甲中匠六百人,每年可制皮甲一万套;铁胄大匠一百人,每年可制扎甲三百领,铁甲二十领。制弓箭中匠一千人,每年可制弓五千张,箭五十万支;制弩大匠二十人,每年可制三石单臂弩一百具,弩矢一万发。六石蹶张强弩二十具,弩矢一千发。大黄弩两具,弩矢六十发。”
“另外尚恩养其他中匠大匠二百余人,初匠学徒三千人。至目前为止,一万私军的装备已全部齐全,另外尚有一套备用装备。至今年年底,便是辅兵们的装备也将全部齐全。”
何白暗思着,三千人的工匠每年可产三万大军的装备,这还是原始的初级手段。若是按秦朝的那种中级流水作业方式,产量只怕还要翻番。但是何白却还懂得一些利用水力、风力的半机械高级方式,一年的产量就是十倍于此,也是轻易之事。是时侯将王当的工匠营迁来北海了。
这时,何白才让是仪为在坐的众人解说全国目前的形势,是仪激动的朝众人拱手说道:“诸位,汝等皆是主公所仰仗的心腹部众,不单单只是埋头听令,更需多多了解天下间的各类政情才是。去年八月……”
是仪于是将自已这些年来对汉室的乱象,及去年灵帝死后的朝政变化,到如今的讨董之役,做了一个完整的解说。最后总结道:“汉室如今已到崩溃之时,不是今年便是明年,反正距离天下大乱就在这两、三年间。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此后方有汉室四百年的铁桶江山。”
“但如今汉室亦失其鹿,而我主宽厚仁义不下高祖,英明神武不下光武;正是重新一统天下,建立新朝的稀世仁主。我等既然共同投在主公的麾下效命,在此大争之世,理当为主公的事业奋死拼搏,在天下英豪之中搏取一个末来来。将来新朝建立之后,我等亦可从龙封侯,同上云台,光宗耀祖也。”
在座的诸人听了,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诸人都是寒门出生,自幼便受尽了苦难。长大后为了生存与前途,更是受尽了豪门贵族的冷眼与耻笑。最后只有到了何白麾下,才能得到何白的看重与自身身份的提高。若是何白成为皇帝,那诸人将全部都成新朝权贵矣。因此无论如何,也要誓死为何白争得天下不可。
何白见众人的心思统一之后,心中大喜,这才出言说道:“目前吾要与东莱的卢国相,领兵前往司隶讨董。虽然吾料此事必不能成事,但也算是吾对汉室做最后的努力与忠诚吧。此事可能要花费吾半年至一年的时间。吾不在北海国内的这段时间里,政事方面不用你等操心,主要是为谋夺青州之地,为我夺取天下之基而作努力。”
众人恭身而拜,叫道:“肯请主公示下,我等必万死不辞。”
何白点点头,十分满意众人的态度,于是说道:“青州为故齐大地,其三面环海,只需向西南一面奋进即可。在先秦战国时,齐国与秦国一东一西鼎足而立,其势可谓极好。之前,吾曾想把张饶、管亥二贼驱入青州齐国、乐安、济南、平原四郡,放纵他们作乱,迫使新任的青州刺史不能征讨。在其威望大失之后,再游说各郡国之官吏纷纷弃之,主动的来寻吾镇压黄巾,奉吾为新的青州刺史,并统领青州诸兵事。”
“然而经东莱一行之后,吾发现黄巾太过暴乱,如若放纵他们作乱,只怕整个青州之地尽成废墟矣。因此,吾想令三将分别领兵潜入齐国、乐安、济南三国之中,假借黄巾之名作乱。不得对普通百姓多加骚扰,却对豪门贵族,特别是对齐王、济南王及乐安利县刘氏这等巨贵巨富之人进行打击。取其钱粮、空其土地基业,为吾将来治理青州打下基础。”
付邢拜问道:“主公,不知派哪三将行此大事?各领多少兵马为上?”
何白说道:“此三人需勇武、冷静、有大局观,不得意气用事。所领兵马不能太多,以五百人为限。可在三郡国中召揽兵马,也不能太多,以五千人为限。采用流动作战,以伏击打援、分进合击之法与青州州兵周旋。若遇真正的黄巾贼时,可以吞并之。”
“兵械可由常山、中山留守司马李平派人运送,粮草除自筹外,还可由管承、蒋钦的海军从北海国中输送。所得钱财也可由海军送归北海库存。北海国内将由是仪、罗培二人负责接应与命令传达。若战况不利,还可退入北海整休。不知你等何人敢领此命?”
立即有付刑、车靖、余化、成齐、陆平、杜雷、楚护、周泰八人出列领命。
何白连声赞道:“好好好,汝等勇于任事,吾心甚慰。只是西凉军极强,付刑与车靖这等可正兵相斗之将需跟我去司隶一行。周泰已在卢国相处知名,不能假冒黄巾作乱。杜雷、楚护勇武有余,但是不够冷静。那么此事就由余化、成齐、陆平三将为首,乔装打扮一番,不能叫他人给认出了,免得日后不能以光明的面目现身矣。汝三人之贼名就以七杀、破军、贪狼为号,务必使杀破狼之名让整个青州大地为之而震憾不已。”
余化、成齐、陆平立时兴奋的伏地拜道,“喏,谨尊主君之命。我等三人必使杀破狼之名震骇青州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