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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探监

瘦骨如柴的刘宛如终日以泪洗面,因为前次入狱体检,她知道了她终身不会再怀孕。她绝望了,没有孩子意味着她无论怎么做也不可能再与秦大勇重续前缘。她绝食已经是第七天了,每天都被绑到医疗室的病床上输营养液,或者就是被强行插胃管进食。谁的劝解她都不想听了,因为没有人能理解她心里的痛。她与秦大勇有过孩子,第一次的时候是她二十岁,她还在上学,秦大勇也还是个打工仔,条件不允许只好放弃。四年前,她又怀上了,她记得秦大勇把她宠上了天,满怀欣喜地等待孩子降临。这个时候秦大勇的家人来了,表面上一团和气照顾她,只要秦大勇离开,个个对她不理不睬的。更可恶的是秦云容不知从哪里捡回来几条流浪狗,脏兮兮的。秦大勇回来时她就把狗弄到地下室关着,秦大勇前脚刚走,她就把狗放出来,满屋子乱跑。刘宛如是知道狗身上有细菌极易传染给胎儿的,她抗议过几次,秦大勇也说过几次秦云容,秦云容依旧我行我素,果不其然,四个月查出来孩子感染了弓虫病导致畸形。秦大勇把一腔怒火发泄到狗身上,全部让它们见了阎王,可有什么用,孩子没了。刘宛如总以为自己还年轻,孩子可以再有,随后的几年,她没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可一直没有怀上。今天才知道秦云容害她失去做母亲的机会,严霄云害她没能守身如玉,从一而终。秦大勇虽然帮她赔偿了减了刑,可他一次也没有看过自己。刘宛如的念想断了,生不如死。寻死成了她唯一的奢望。

好不容易脂肪乳输完,于晶警官解开了绑缚刘宛如的带子,把她扶到轮椅上,却把她推到了探视室。来探监的人竟然是吴铭成,刘宛如不想见,要求于警官带她离开。

“小刘,秦大勇没有来,但他请我来给你谈谈。你不想听他说些什么吗?”吴铭成要不是秦大勇的铁哥们,看到秦大勇目前情绪低落,不得不出面帮他,他才不会越俎代庖来这种地方。他来监狱并没有告诉秦大勇。

刘宛如停住了转动轮椅,没有应声。秦大勇是她心里的最后那点温暖,不管是温语还是恶言,她不想放弃。

“小刘,你爱秦大勇吗?”吴铭成对着她的后脑勺问道。

刘宛如泪如泉涌,拼命地点头。

“那你愿意先爱自己吗?”

刘宛如毫不迟疑地摆头。

“你连自己都不能保全,用什么去爱别人呢?”

刘宛如没有反应。

“秦大勇爱你吗?”

刘宛如先点头又摇头,摇头的动作很慢,好像是慢镜头回放。

“秦大勇是个男人,男人不同于女人,他现在也很难。家里乱成一锅粥,想必你也能想象得出来。你能理解他吗?”

刘宛如埋头痛哭,她恨自己,为什么要把隐私给别人说呢,明明知道秦大勇是那样在乎面子的人?其实她可以和秦大勇做精神上的夫妻。

“你知道吗,秦大勇曾经有个聋哑孩子,十年前走丢了。如今他公司都不想要了,只想找回孩子,你能理解一个忏悔父亲的爱吗?一个蓦然发现冤屈妻子的丈夫灵魂上的震荡吗?”

刘宛如缓缓转过身来,眼睛大得吓人,满眼是惊疑。她万万没想到秦大勇的难是这样的。

“其实你并不真正地了解秦大勇,你只是惦念秦大勇对你好,对你的宠,不是吗?”吴铭成顿了顿,“秦大勇现在只想弥补自己的错误,你既然爱他,那就好好地保重自己,默默祝福他能早日找到孩子。至于未来你们会怎样,不是你和他都能断定的。好吧,我先走了。希望能再次见你时不是这里。”

“你能告诉我曲清凌到底是个什么人?他们口中她是个又病又懒又败家的女人。”刘宛如不甘心,她一直认为自己跟秦大勇的爱才是真爱,如果没有那个女人拖住秦大勇,没准他们早结婚了。该反省的应该是那个女人,怎么会是大勇,大勇是个真正的爷们!

“你见过赵丽云吧,她很像。但赵丽云还没有她的才情和坚强。她是陪秦大勇过苦日子的人,我想你应该尊敬她。”

刘宛如徒然失望,不言而喻自己就是个偷桃子的猴子。她更知道自己在赵丽云面前就是个华而不实的花瓶。

“那就是说,秦大勇爱上了赵丽云了,那怪赵丽云一出现,秦大勇对我变了嘴脸。我不服!”刘宛如歇斯底里地狂叫起来。

“秦大勇的心思不是你能猜的,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他从你离开到现在没有像任何女人示过爱。你好自为之吧。”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吴铭成走出监狱,在门口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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