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玺只觉得脑袋很痛很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束缚挣扎出来。她只觉得自己来到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看不清路,也看不清远方。
“有人吗?”她喊道,然而回应她的,就只有她的回声。
孤独,是最可怕的。一个人置身于陌生的环境,是最反应人心的恐惧的时候。
王玺从小就缺乏安全感,不仅因为母亲早早抛弃了她,还因为老爹的考古工作,有时候几个月甚至一年到头不回家,她感觉很寂寞,很没有安全感。
上高中的时候,要一个人回家。他们家是西安的老城区,要穿过一个小巷子。大晚上的路上也没什么人,王玺都是一个人快速地跑过去。
喜欢过一个男孩子,甚至那个男生也对她有意思,可是她还是因为心中的不确定和不安全感没有跟那个男孩子在一起。虽然最后的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正确的,那个男生后来被爆出脚踩两只船。
可是她还是很伤心,似乎她从小一直渴望的安全感就从来没有得到过。
最近的梦里一直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似乎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她一直想知道这样一个人是谁,可是一直看不清他的脸。
王玺总是能感觉到他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他,可惜她看不到他的脸。
现在,他又出现在她的梦里了。
只是这一次,她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
“玉楼……玉楼……”他一直在喊。
“你是谁?”她尝试着与他交流。
然而那个男人并不理她,他似乎是听不到她的话。
听到男人叫的不是她的名字,王玺的心里还是有点淡淡的失落。这都只是梦罢了,梦里的男人都是自己虚构出来的罢了。可是,为什么心还是,很痛呢?
还有,玉楼这个名字,为什么听起来那么熟悉呢?
是了,玉楼宴罢醉和春……
此时的王玺躺在床上,周围的人都被遣散了,就只剩王璃一个人在照看着。
“玉楼……玉楼宴罢醉和春……”王玺迷迷糊糊中,竟把这句话念了出来。
王璃起初听到王玺说话,还有些高兴,可是一看她还是昏迷不醒,只是在说梦话而已,一时有些意兴阑珊,只是觉得王玺念得这句话似乎颇有意境,便不由自主地反复念叨着:“玉楼宴罢醉和春……”
嬴政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才刚来就碰上小玺儿晕倒,手足无措地同时只能任由王翦等人青睐青越先行医治。
青越把了脉,皱着眉头,他就觉得这事怕是不好了。
青越先开了药方,着人下去煎药,又嘱咐众人王玺需要静养,房里只留一个人照顾便好,于是一群人都退出来了。
嬴政觉得烦闷,便阻止了王翦等人的陪同,独自在王府里溜达起来。不知不觉,又走到王玺休养的地方。想着都走到这儿来了,顺便进去看看这个小娃儿,只要不吵到她,倒也没事。
刚打算推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低低的吟哦:“玉楼宴罢醉和春……”
犹如一个晴天霹雳,炸蒙了嬴政。这句话,他记得,那是玉楼在钟玉山中,和他解释过的她的名字。她还说,普天之下,知道这句话的人就她一个,因为,这是她想出来的。
玉楼,玉楼,玉楼!
嬴政大力地推开门,看到里面正一脸惊讶地王璃。嬴政大步走向她,如鹰的眼神直直盯着她:“说,这句话,你从哪儿听到的?”
王璃此时很惊恐,嬴政这个样子,就像要杀人一样。
她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嬴政进一步逼近她:“快说,你从哪儿听到的?”
王璃不敢说是妹妹念出来的,她怕嬴政一怒之下掐死妹妹。心中悲凉万分,好吧,就算被嬴政掐死,也是死在她爱的人手里。于是闭上眼睛,横了横脖子:“是我自己想的,就念出来了!”
想象中的暴怒没有降临,迎来的是一个满含思念的吻和坚实的怀抱。
王璃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此时的嬴政。他闭上了眼睛,满脸泪水,却没有松开她,反而加重了这个吻。
“唔……”王璃被动地承受着,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
发觉自己太过猛烈的嬴政急忙依依不舍地松开了王璃。
他看着她,满脸深情:“玉楼,你让我,等得好辛苦!”
刚刚被嬴政“轻薄”,王璃也害羞得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地把头低下,并不作答。
这个样子,看在嬴政眼里,倒像是承认了,他不由得又抱紧眼前这个女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玉楼会重生在这个叫王璃的女孩子身上。可是她觉得,玉楼受了冥王的优待,肯定也是不会让她灵魂消亡的,说不定用了什么秘法让玉楼借尸还魂了。
那个时候,他也没有对她说他是秦国的公子,所以,就算她重生了,也不知道他在哪吧。也许,玉楼是生气他身边已经有了郑妃还有了孩子,所以迟迟没与他相认。
这样一来,嬴政倒觉得眼前这个王璃倒是有很多与玉楼相似的地方,比如眼睛,比如身形。
“小楼儿,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有一直等着你。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娶你的,我要你当我的夫人,唯一的夫人。”
王璃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但是她也似乎知道嬴政是把她当成另外一个人了。可是,她不想失去这次机会。潜意识里,她甚至觉得,她就是嬴政心心念的那个玉楼,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失忆了。
她低下了头,用她心中一直呼唤他的称呼唤他:“政哥哥,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日日念着这句话,只觉得很熟悉。”
听着王璃的呼唤,他是越发相信她就是玉楼了。只有玉楼,也只有玉楼,才会这般唤他。
至于失忆,应该是她灵魂受损得厉害,记忆丧失了吧。不管怎么样,她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想到这里,他愈发想要补偿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