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亡魂不从忘川河渡水过去幽冥城,就得被勾魂使押着走无间道了。无间道上险峻非凡,我不愿意你吃这些苦,”叹了口气,冥寂说道。
玉楼稳了稳心神,朝冥寂笑着:“哥哥,我真没事的啦。只是晕水而已,干嘛露出这副自责的样子?”
“哥哥,是心疼你啊,你吃了那么多苦,以后不能让你吃苦了,”顿了顿,冥寂说道,“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眼睁睁看你吃苦,却不能出手。”
“哥哥,有你,我很安心。”玉楼真挚地说道。就算未来有许多风浪,又有什么害怕的呢?有哥哥在,他会解决。虽然很不喜欢依靠别人,可是依赖亲人的感觉,尤其是一个有着强大力量的哥哥,真的很不错呢。
“绾绾,我会让你明白,你的哥哥,真的是天下无敌的存在。”勾唇一笑,冥寂又回到了魅惑的模样。
看着冥寂二人的互动,渠船工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几千年来,冥寂把遗失的妹妹找回来了,可是他一心寻找的人儿,又在哪里呢?三生石畔的彼岸花,已经数千年没有盛开了。
忘川河平时也是宁静的,可是今天却一反常态地波涛汹涌起来。渠船工小小的渡船在河中一漾一漾的,让玉楼心惊肉跳。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去幽冥城的路,不会那么平静。
似乎是为了验证玉楼敏锐的第六感,一个大浪拍了过来,小船瞬间被淹没在了河水中。冥寂和渠船工似乎也发现了今日的不同寻常,全身警备着,冥寂在大浪拍来之时就撑开了灵力保护层,小船被安全地保护着,并没有侧翻。只是这颠簸的样子也是让玉楼很不好受。
冥寂眼眸微眯,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势。他纵身一跃,凌空而立,俯视着波涛汹涌的忘川河,大声喊道:“何方妖孽,竟敢在本座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滔天的浪声。
冥寂一抬手,灵力朝漩涡中心拍去,只听“嗷”的一声,一只庞然大物从水底飞出,竟是一头眼睛如铜铃大小的青黑怪兽。
“是夔牛!”渠船工惊呼。
玉楼虽然不知道眼前的怪物夔牛有什么神通,可是看这块头就知道肯定也不是善茬。不由得替冥寂着急,冥寂虽然老是吹嘘自己有多厉害,可是没有见过他的本事之前玉楼还是很担心。
“放心吧,区区一只夔牛,殿下不会吃亏的。”似是看出了玉楼的焦急,渠船工出言安慰。
“我没办法不担心。”玉楼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心,“你看那个怪物身体庞大如山,我哥的身子骨那么小,那个怪物一脚就能踩到他。”
“呵呵,殿下没有你说的那么弱小。就凭他是上古神族,不死仙体,这区区夔牛也奈何他不得。”
玉楼无心去听渠船工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打斗的一人一牛。
冥寂嗤笑道:“我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拦本座的,原来是你这小兽。怎么,你不乖乖呆在东海里,要来我这忘川兴风作浪?”
吼了一声,夔牛不甘心地用铜铃大眼瞪着冥寂。
“哼,无知蠢物,既然惹怒了我,就要做好承受我怒火的准备!说,你来此意欲何为?”一道灵力打过去,冥寂对付起对手来毫不手软。
夔牛再次惨叫了一声,惊起了一片浪花。被灵力击中,它也不甘,立时就朝冥寂扑了过来。管你是不是幽冥之王,我看上的猎物怎么也得进了我的嘴里。
“这夔牛只是一个魂体,乃是当年被黄帝击杀剥皮制鼓的东海夔牛,死后不愿意到幽冥城,就在东海里蛰伏着。夔牛生前喜食人,死后喜噬魂。它应该是冲着你来的。”渠船工这时又发话了。
玉楼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怪物来这里是为了吃掉自己?天了噜,她怎么无论何时都是那么炙手可热啊。生前花神要抓自己做侍女,死后这夔牛要吃掉自己。原来她连灵魂都是香的啊。
这时冥寂一道带着掌风的灵力挥过去,夔牛受了重重一击,掉落水中。它不甘地望了一眼冥寂,回身快速的卷起小船,在所有人都未反映过来的情况下用尾巴卷着玉楼,钻入水下遁走了。
“该死!”冥寂反应过来,急速追了上去。
渠船工也反映过来,摇起橹跟在冥寂后面。
话说玉楼正在那儿紧张兮兮地观战呢,还没反应过来,冷不防就被夔牛整个卷起带入水中。虽然灵魂不需要呼吸,可是整个魂浸在水中还是让她感觉不好受。再说这夔牛的速度很快,在水下的玉楼只觉得更晕了。
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被夔牛带着走了多久,夔牛停了下来,玉楼好不容易睁开了眼,入眼是一片深沉的黑,夔牛的两个铜铃般的眼睛在暗黑中显得阴森森,散发着阴冷的光芒。
黑暗中,只觉得夔牛往自己身边凑了凑,似乎是在闻自己灵魂的香味,这让玉楼一阵恶寒,该死的夔牛,难道我就要被它吃掉了么?
来不及思考,玉楼左躲右闪,只求夔牛能拖到冥寂来就自己之后。
此时,夔牛似乎并不打算吃掉自己,虽然玉楼的灵魂的确很香。
夔牛是在等一个时机。他要等月满之日,只有在月满之日,玉楼的灵魂所潜藏的仙力才会得到完美释放。再等三天,三天之后就是月满之日,到时,只要它吞噬了玉楼的魂灵,就能由鬼修变成夔仙。就三天,它还能等。趁着这三天,它要好好闭关休养,三日后才能确保万无一失。打定主意,夔牛一把把玉楼扔在这个黑屋子里,自己直接入洞府闭关去了。
玉楼看到夔牛离开,心里涌起一阵窃喜。可是这屋子这么黑,她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无奈之下,她只能凭着感觉在这个黑屋子里摸索着出入。
墙壁,光滑;地面,光滑。这个小黑屋,好像连门窗都没有。玉楼有点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