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沐浴在马列主义无神论下的王玺,在穿越之前从来不相信人有灵魂,也从来不相信有天上人间和地狱的分别。可是,自从穿越变成玉楼之后,很多东西都被颠覆了。如今,看到这黄泉路忘川河,她其实已经不那么惊讶了。毕竟,自己现在也是以灵魂状态存在不是么?还有身边这个据说是地狱之王的哥哥,她感觉一切的玄幻都不能称之为玄幻了。
“哥哥,我们要怎么渡过这忘川河啊?”抬起头,玉楼不自觉又用那呆萌的眼神望着高出自己许多的冥寂。哎,为什么就算死掉了也是以小玉楼的形态存在呢?这样小不点的身子真心不方便啊。
她的呆萌又充满渴望的眼神取悦了冥寂。冥寂低低一笑:“绾绾,你觉得,还有什么能难倒我的呢?”
玉楼小声嘀咕:我才跟你相认几天啊,我怎么知道你做不到什么?
似是回应她心中所想,冥寂淡淡说道:“自从天帝陨落之后,你哥哥我就狂妄地称一个天下第一也不为过!”
哼哼,你自己不也说自从天帝陨落之后嘛!那在这之前你还不也只是天下第二的份儿。不想拆他的台,玉楼便没有说出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说我没有天帝厉害吗!你呀你,都轮回那么多世了还是不忘拿这事说我。哼哼,要不是看着你现在那么弱小,我早就一巴掌揍过来了,没大没小!”冥寂哼哼,都说女生外向,妹妹怎么总改不了这个毛病呢?
“哎,哥哥,安啦安啦,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绾绾了,都轮回那么久了,我哪记得以前的事呀?而且我觉得哥哥很厉害,是大英雄!”玉楼连忙狗腿似的拍着冥寂的马屁。
不得不说,这些话虽是假的,但是冥寂却很受用。他也不是真的生玉楼的气,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妹妹了,疼爱还来不及,怎么会生她的气呢?
“绾绾,待会儿我带你乘船渡过忘川河,我们就到了幽冥城下了。只要过了这忘川河,你就再也回不去凡世了。你,可还有什么心愿?”冥寂知道要想让她真正放下那个冤家还是需要时间的。可是他不能让玉楼再这样拖下去。快刀斩乱麻是最有效的方式。
玉楼果然,听了冥寂的话之后,露出浓浓的不舍。果真,这回是要彻底离开赵政么?以前虽然死掉了,却总还是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可是,可是,现在真的连这个要求也不可以满足了么?罢罢罢,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下定了决心,她对冥寂说道:“哥哥,我也没什么放不下的,只求……只求哥哥护他一世安好。”
冥寂摇摇头:“他的命数我看不懂,想必未来不是大富大贵也是有一番成就的。大成就也意味着大风险。我的人也只能暗中助他,不能违背天道。若是违背了天道,他和我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既是这样,哥哥你能护住他一二我也是感激不尽的。不求为他遮挡满天风雨,危及性命之时搭救一番便足以了。”
“绾绾,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没有遗憾的。就冲赵政三番两次救你,我也会帮你还了他这份恩情。”
玉楼静默着,并不答话。恩情已经很难还了,何况是情债呢?只是她怎么会知道,她和赵政两人之间已经分不清谁欠谁的情债多了。
“船来了,我们过去渡口吧。”冥寂轻轻拉过还没回神的玉楼,护着她走向渡口。
“殿下,您回来了!”撑船的渔夫把船撑近了,发现是冥寂,忙与他问好。
“嗯,渠船工,你日/日在这渡船,辛苦了。”传说中的冥王殿下,其实对待他的属下都很好。
玉楼朝那个渠船工望去,只见他带着斗笠,一张脸都藏在斗笠下看不清楚。忘川河上的渡船人,听说是无限寂寞的。每隔一千年,他会把船划到奈何桥下,普渡那些坠河受尽忘川河水侵蚀的灵魂。
人死后,灵魂是要经过奈何桥的。过了奈何桥,饮了那孟婆汤,前世今生统统都洗刷了,再无记忆。可是有些人太执着,不愿意忘记今生的事情,于是他们跳下了奈何桥,在忘川河中受尽苦楚,只为看他们思念的人有一日从奈何桥上走过。可是这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因为跳下奈何桥,就意味着无法再世轮回,只有等待数千年,才有望等到渠船工撑着船儿救他们上岸。
渠船工看冥寂两人做好了,缓缓解开系着的绳子,船桨摇起来,一叶扁舟咋这茫茫的忘川河中荡漾起来。
“殿下,这位就是小小姐吗?”渠船工边摇橹,边和冥寂聊着,不知不觉就聊到玉楼了。
“是的,我们冥家的小小姐回来了。”冥寂微微一笑,神情很是愉悦。”
“那我先恭喜殿下了。接风酒想必也是要的吧。请恕我不能前去了。”
冥寂默默:“你……还没有放下她吗?”
渠船工仰了仰头,露出一抹苦笑:“从来没有得到,又哪里来的放下呢?”
冥寂把手搭在他肩上:“别这样,从前的你不会这样的。”
“你也说,那只是从前而已。”
“好吧,我会帮你留意她的。”
“嗯,谢谢殿下了。”渠船工点头示意。
玉楼感觉他俩在打哑谜,一会儿你一会儿他的,好混乱。看着冥寂搭在渠船工肩上的手,玉楼似乎嗅到了一丝丝不同的味道,难道,哥哥竟然好男风?
冥寂此时不知道玉楼想什么,要是知道了,肯定一拳挥过来。
忘川河水并不平静,玉楼坐在小船里,感觉心慌慌的。
船外波浪一波大过一波,总像有什么在搅拌河水似的,这让她想起了哪吒拿着混天绫搅了陈塘关一样。
冥寂注意到玉楼不一样的神色,不由得问道:“怎么啦?看你很不好的样子。”
“没……没事,我只是有点晕水。”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不让冥寂担心,玉楼扯了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