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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碗水,半壶酒

秋老头弹完琴后,神情大悦,拿起旁边的酒壶一口气便喝了半壶酒,喝完后大呼道:好久没有如此酣畅淋漓的弹一曲了,爽。

他放下酒壶刚要收琴起身,突然望向声音嘈杂的树林,脸色一凝,皱了皱眉,继续起身将琴拿起,用布缓缓缠好背在了身后。弯腰拿起地上的皮质酒壶盖上了盖子,转身便向酒庄走去。

就在这时林子里传来一道声音:

“文院之首,四季之秋。千古断肠,琴凄音伤。不愧是秋老先生,晚辈在此有礼了”。

只见一个乞丐从林子里走了出来,穿着破烂,头发枯黄,看起来年纪比秋老头都大,他的左手拄着一根木杖,右手拿着一个破碗,碗的边沿还有两三个缺口。

乞丐身后还跟着一条黄狗,在林子里蹿来蹿去,不停地和林子里的鸟儿打闹,不时还发出低吼声。

这个乞丐正是当日那个经过望江楼,为白墨写下“识而入微,知而行之,知微巅峰之境”那句评语的老乞丐。

奇怪的是老乞丐对着秋老头行晚辈礼,而且听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好像知道秋老头真正的身份。

这时候秋老头转过身子,望着一瘸一拐走出树林的老乞丐,冷冷一笑。

老乞丐走到树林边上时,佝偻着的身子瞬间挺了起来,而他刚才手里的那个破碗此时却盛满了水,水很清,透过水能清晰地看到碗底彩绘的两尾金鱼。碗里水缓慢的荡漾着,一道道波纹自中心向四周缓缓蔓延。

老乞丐扔掉了左手的木杖,双手端碗置于额前,恭敬说道:“晚辈风雨楼黄铮,恭请秋老前辈指教”。

秋老头呵呵一笑,将酒壶上的盖子一甩,说道:“那这半壶酒我干了”,说着将酒壶向老乞丐方向一敬。

这时只见老乞丐身后的树无风而动,树林里的鸟仿佛受了惊吓似得全都停止了鸣叫,而老乞丐身边的老黄更是被秋老头放出的气息压的伏在地上。

老乞丐缓慢用双手将碗从额前端了下来,好像有千钧力将他定在那一样,碗只端到和眼睛一平时,老乞丐的手就已经不住的颤动。而破碗里的水也不再是波纹荡漾,而是变的静止不动。

只是瞬间就听到老乞丐手里的碗开始发出响声,仔细一看有一道裂纹缓慢从碗口像碗底蔓延而去。

老乞丐见势大惊,一手持碗,一手向地上一抓,那根木杖便到了他的手里,只见老乞丐抓着中段,将木杖平直地向前一递,秋老头身后那一百多坛酒应声而碎,坛里的酒哗哗的流了满地。

秋老头手里的皮质酒壶也出现了一道裂纹,而且越来越大眼看就要破裂,秋老头叹了一声,将酒壶里面的半壶酒仰头喝尽,清喝一声:好酒。酒字声音未落,老乞丐手里的碗便发出一声脆响,刚刚行进缓慢的裂纹瞬间便延长到碗底出现在了在那两尾金鱼中间,将它们一分为二。

这时候周围所有的异象才平静下来,老乞丐望了望手中的碗,苦笑着说道:“前辈将琴之圣境修至巅峰,而我却用了两种手段还落了下风,我这化天境还是差得远啊”

然后用手一挥将碗中清水隐去,拱手说道:风雨楼录境使黄铮代楼主向秋梧先生问好,刚刚我一时技痒,多有得罪”。

秋老头摆了摆手,笑道:“无妨,没想到春老大那货还记得我这老家伙,不错,不错,改日定去风雨楼见见他”。

秋老头接着说道:“你的化天境确实很强,可是沾染红尘气息太多,于你的修行无益”

老乞丐尴尬着笑道:“我身为风雨楼录境使,行走天下,使观境之权,难免沾染红尘,当然不如前辈身在红尘,却早已心向大道。今日亲身感受了前辈境界,回去后我也有了交代”

这时落白他们听到动静已经走了过来,老乞丐看了看落白点点头说道:“还有一个消息就是你们恐怕回不了扬州城了,赵启已经封了楼家,望江楼也已经被醉梦楼接管,早些想出路吧”,说着便拱手告辞,带着老黄消失在树林里。

……

……

老乞丐身为风雨楼录境使,今日出手就是为了亲自弄清秋老头的实力,出了树林,他就在身上摸出一张纸,拈笔写到:琴师秋梧,文院之首,四季之秋。圣境巅峰,不日或可触及大音之境。文德十六年夏,黄铮观而录之。

这便是录境使的职责,行走天下,观察每一位修行者的境界,并记录入档传回风雨楼。

而风雨楼则是这座大江湖里的另一座名楼。它与青楼齐名,俗世或许不熟悉它,而在修行界它却是赫赫有名的。

风雨楼,成立时间不详,内部成员遍布天下,内部机构不明。已知成员有录境使,百晓生,风雨判官。而风雨楼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它每年正月十五将公布多个榜单,榜单内容涉及各个领域,包括俗世和修行界。

实力排行榜和杀手榜就是最好的例子,榜单上的内容都是最权威的实力参考,没有人怀疑,也没有人敢怀疑,这就是风雨楼的实力证明。

而它的影响力也很深远,上至朝廷百官下至贩夫走卒。风雨楼都能得到它想知道的一切消息,而这便是风雨楼的另一大象征那就是:情报。

上有风雨观天下,下有青楼问苍生。两座名楼各有千秋,而且都是神秘莫测,背后不知道牵涉多少势力,更不知道背后究竟有多少大修行者坐镇。

……

……

落白刚刚也听到了那个老乞丐说的话,他望着秋老头问道:“秋老头,你以前是不是当过很大的官,刚刚什么文院之首,四季之秋的,是说的什么啊?”

秋老头说道:“不是什么官职,都是红尘过往,虚名浮利罢了,我名叫秋梧,曾经在长安呆过,在早些时候和另外三个人被江湖上的人尊为四季,如今我早已淡出江湖了”

落白这时候又想起了未来不知道何去何从,茫然的点了点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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