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烟累不累?这几头肥猪都可以卖了,今天我帮你赶去卖了,以后就别再养了,那些地等收了这一季也别种了,跟我去山上住,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好吗?”杨歌有些爱怜的看着陆晚烟说道。
陆晚烟手中比划着手势,脸上有些不情愿。杨歌知道她要表达的意思,是说“她不累,现在两个人不能住到一起,她要在家里等父亲回来,没人在的话家里的东西又会不见。”
“没关系的,你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不用再等他,不用去管其他人说什么,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我实在放心不下你,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再住在这里那些不要脸的还会欺负你的,你要是再出点事我会担心死的,不要让我再担心好吗。家里的东西能带走的都带走,不能带走的就算了,就当是喂狗了。”杨歌知道陆晚烟的想法,她是怕寨里人说闲话,未婚同居的情况在这个十分保守的苗寨中基本没有,现在不像是以前那样,人们把妇女的贞洁看得比人命更重要,婚前和男方同居就是不守节,对于失去贞洁的妇女都是人人喊打,严重些的会被侵猪笼。现在外面的风气多少能影响到苗寨,这里人的思想也不会那么封建了,也不会再闹出人命,毕竟还有政府管制着,出人命就意味着大事情,要坐牢的。但是那些闲得不找事做专动嘴皮子的爱心人士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会一拥而上,运用其天生的夸张手法把一个人生生的洗黑的。杨歌也考虑到这些,但还是要这么做,杨家在苗寨中还是很有威望的,稍微明事理的人都不会对杨家人乱嚼舌根,至于其他的也不会明目张胆的说,顶多只会在背后悄悄的说,这就足够了。
不要看杨歌平日里都是待人蛮温和的,那是没惹到他的情况下,杨家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要不然当年人生地不熟的作为外来人怎么能在这个民风彪悍的苗寨中立足,只要是惹怒他,他翻脸的速度绝对比大黄狗还要快,而且狠得不要命。只是他一般不会生事,这是他那懒惰的性格所致。
当年他才十岁左右的时候在寨子中玩耍,苗寨中有个无赖抢他东西,抢东西到是无所谓,大不了回家告诉大人再要回来就行,关键是那无赖随手给了他一耳光,杨家书香世家重脸面,自家人教训晚辈都不会打脸,这还了得,在当时的杨歌看来这就是让他没脸见人,杨歌当时就发狂了,在附近人家厨房拿出一把菜刀就满寨子追着那无赖砍,那无赖不小心被他在背上砍了两刀,躲到家中不敢出来,那时杨歌父母还在,一家子赶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苗刀,杨歌只说了一句被打了脸,什么都没说,不顾寨中人劝阻冲进那个无赖家中直接砍断了那无赖打杨歌的那只手。像这样的事不止发生过一次,杨家人与人为善,但是发毛的时候苗寨中人都退避三舍。要是此次再有人乱嚼舌根,杨歌也不介意在寨子中好好闹闹。
“不要再多想,你和我回去便是,其他事情我来解决,相信我好吗?”杨歌见陆晚烟还在犹豫,双眼坚定的凝视着她的眼睛再次劝道。
陆晚烟本来还在犹豫,但看到杨歌坚定的眼神也不由缓缓的点了一下头,杨歌见状也是松了一口气,以前也劝过几次,但是陆晚烟都是倔强的拒绝,现在终于同意了,杨歌有些欣喜,和爱人能朝夕相处那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同时脸上神色也越发的坚定,谁也不能破坏他的幸福,不然定要叫他好看。
陆晚烟见他这样,走过来用力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也摸了摸他的脸,杨歌也不嫌她的手脏,脸上绽放出一个自以为很甜美的微笑,温柔的看着她,美好的画面在此刻定格。陆晚烟也是一笑,然后脸上升起红晕,一下子变得羞涩起来,把双手收回了去在自己的衣服上使劲擦拭着,突然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用手指了指杨歌的脸。杨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脸上大概是弄花了,不过马上又被陆晚烟那突然如花绽放的笑容吸引住了。
“那个,晚烟我肚子了你去做点饭,我先去叫杀猪强来把猪卖了,多做点啊。”尴尬的轻咳了两声随即转身对陆晚烟说了两句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杀猪强名字叫做龙键强,也就二十来岁,和他名字一样长得很强壮,他们家世代都是靠帮人杀猪为生,他们家自己也在寨子中摆摊卖肉,也会在寨子中收购生猪买到外面去,而且还会做地道的苗家特色杀猪饭,味道那是一绝,寨子中有人家摆酒的时候也会请他做大厨,但是一般人是请不到的,给钱也不行,只给他认可的人做,因为他脑子不太灵光,从小就被人欺负,长大了就不太爱理人。杨歌小时候和他玩过,关系也挺好的,他没什么朋友,和杨歌算是最亲近的了。
来到杀猪强家的肉铺,正好他也在家卖肉,看见杨歌来,脸上一喜,双手在身上擦了擦快步走了过来。
“杨歌你来了,正准备一哈儿去找你呢,给你送点肉过克,你来找我耍啊。”杀猪强热情的和杨歌说道,他经常要赶猪到外面去卖,学了些黔省本地方言,加上一口的苗腔,说起话来让人有些怪异的感觉。
“正好有事找你,晚烟要搬到山上和我住,她养的猪也可以卖了,一会儿正好和我一起搬一下东西。”杨歌说道。
“那些人又欺负晚烟了吗?是哪个?我去砍死他们。”听杨歌说陆晚烟要搬家,杀猪强还以为那些人把陆晚烟欺负得搬走,自顾自的抄起两把雪亮的杀猪刀气冲冲的和杨歌说道。
“你别急,不是那么回事,只是我放心不下晚烟一个人住,所以才让她和我一起上山,正好也可以和我作伴。”杨歌见他这样赶紧拦住他,对他解释道。杀猪强长大后开始学杀猪,血气渐长,到现在完全就是个暴脾气,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加上脑子不灵光一根筋,说干什么就要干什么拦都拦不住,他是真砍过人的,还是在别人家的酒席上,这样一来却是再也没有人敢惹他,不然死了也白死,他这种情况在医学上完全可以说得上是精神病。
“喔,这样啊,你等等我去叫我阿爹阿娘,我阿爹和我们一起去赶猪,阿娘看着铺子。”杀猪强听完后知道没事,把手中的刀随手扔在案板上,转身就往铺子后的家中跑去,就像个心急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