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甩脑袋,起身把那小箱金元宝抱着走出地下室,随意把它放在书房的书桌上就不再管了,去厨房随意弄了点东西吃了,回到自己的卧室床上倒头就睡。
第二天日上三竿才悠悠醒来,睡了十多个小时,顿时神清气爽,回想昨天发生的那些事情,《道藏》中第一篇记载的内容全部清晰的他浮现在脑海,他也是噎了一下,看来是误会那位大能了,昨天还在愁怎么去记那么多东西,今天才发现压根就不用记,就像外面那种叫做计算机的东西那样,装进去了想要看的时候就能随时看到,看来那位大能也和我一样懒,杨歌再心中臆想着那位大能,不知那位大能知道他这么想会不会跨过时光长河来亲自捏死他。
少了一桩烦心事,杨歌心情变得很是愉悦,心中不自觉的就想到了那个女孩,他那未婚妻,不知她吃饭没有,饿不饿,要是没吃现在过去正好能吃一顿,不用自己做饭了。
至于那些修炼什么的哪有吃饭重要,慢悠悠的晃着出了门,也不管那些家畜饿得直叫唤。望山跑死马,在杨家古宅就能看见的苗寨距离也有一里多路程,杨歌晃了半个小时才到。
苗寨依山而建,一座座吊脚楼掩映在苍翠茂密的林木之中。寨前有一条从浮空山中发源宽约十米的碧绿小河蜿蜒而过,吊脚楼是苗家人的杰作,一栋栋杆栏式的吊脚楼依山而建,一层使用来圈养牲畜的,二层是用来生活起居的,三层是用来储存粮食的。有些地方建在用鹅卵石垒砌的石基上,寨子里青石板铺的小路也因山势的起伏而起伏。
通过小河上的一座古老青石桥来到寨前,一路上和过往的行人打着招呼,杨家在此地数百年,和苗寨时有通婚,所以杨歌和寨子中人大多都能扯上亲戚关系,但是辈分就很高了,苗族人结婚都比较早,大多十几岁就已结婚生子,而杨家人还在保持着汉家习俗,虽然比之外面的人也算是早婚了,但比苗寨中人要晚上好几年时间,这么发展下来辈分自然就很高了,有些中年人都要比杨歌小两个辈分,要叫杨歌一声阿爷。今天不是什么节日,苗寨中人大多穿着常服,有些也穿着和杨歌差不多的外界服装。
苗族服饰分为童装,男装和女装。苗族男装的色彩和装饰较单调,不及女装鲜艳与丰富。女装又有便装与盛装之分。便装是平时穿着的服装,其色彩花样及装饰不及节庆时结婚时穿的盛装鲜艳。如果说银饰是苗族女性的代表标志,那么服饰则代表着苗家人独特的艺术作品。苗族服饰以夺目的色彩、繁复的装饰和耐人寻味的文化内涵著称于世。苗族服饰图案承载了传承本民族文化的历史重任,从而具有文字部分的表达功能。由于历史的久远,这些图案所代表的文字功能和传达的特定含义也蒙上了神秘的色彩,无法完全解读,这也是苗族服饰图案所具有的独特魅力。
这处古老的苗寨叫阿里苗寨,名字的由来和从什么时候开始发展的已经无法考证,由于很少受到外界的干扰,直到现在都还保持着一些古老的文化风俗,连语言也和外界苗族有所不同,杨歌也会苗语,不过说得不太顺溜,他家是以汉语交流的,苗寨人也会汉语,当年政府也组织过教师到此地普及汉语,很多人都受过汉语教育,只是也和杨歌说苗语一样不太顺溜。并且苗寨中人都有汉语名字,好多都是杨家人帮忙取的,苗寨中只要有小孩出生,都会带到杨家取个汉名,当初就是图个新鲜,到了现在已经形成习惯了,就连上户口都是用的汉名,杨歌上月还给寨中几个新生儿取了名字,本来轮不到他的,但是现在杨家只有他一个人了,也就硬着头皮上了,那几次杨歌着实好好的看了好多书。
杨歌一般都是称呼他们的汉名,至于苗语名字杨歌是记不住几个的,杨歌小学时是在家里接受父母教育的,到了初中高中就到外面寄读,苗寨中上千口人,只有隆重的节日才能全部见到,平日里杨歌也不常在寨子中晃悠。杨歌很多都叫不出名字,只有熟识的才会记得。
“杨哥儿,下月初六我们家阿朗回来结婚,你是长辈到时一定要过来喝上几杯。”正走着,有人叫住了杨歌,这人是按辈分他的小辈,汉名叫做熊刚,不过杨歌可不敢托大,毕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他儿子还是杨歌的小学同学,儿时的玩伴,名字叫做熊朗,从来没让熊刚按辈分称呼杨歌,只是叫杨歌名字就行,不然熊朗会很尴尬的。至于熊朗念完中学就到外面去打工了,很少回来过年,杨歌也是好些年没见到过了。
“阿朗要回来了,好几年没见到了,摆酒的时候我一定到,到时再给孩子取个响亮的名字。”杨歌应承道。
作别熊刚,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处吊脚楼前,没有上楼,在猪圈旁看见了几天未见的未婚妻,此时她正在忙乎着喂猪。
他爷爷给他定下的未婚妻苗语名字叫做“阿月娜”,汉语名字是杨歌爷爷取的,叫做陆晚烟,取自宋代文学家苏轼的《江城子》。“墨云拖雨过西楼。水东流。晚烟收。柳外残阳,回照动帘钩。今夜巫山真个好,花未落,酒新篘。美人微笑转星眸。月花羞。捧金瓯。歌扇萦风,吹散一春愁。试问江南诸伴侣,谁似我,醉扬州。”陆姓是苗语“loxigr”音译的。
还未靠近陆晚烟,一只大黄狗就突然跳了出来对着他狂吠,吓了他一大跳,这只黄狗是陆晚烟十二岁时养的,陆晚烟今年十七岁,已经有五年了,但是杨歌好似上辈子和它有仇,每次来它都会对他大口相向,按说狗的记性不至于那么差,狗记性只是形容词而已,实际上狗是靠气味来分辨记忆的。但偏偏杨歌怎么去讨好它都是一样翻脸不认人。以后等晚烟嫁过来一定要把它弄成狗肉火锅。
眼看着大黄狗就要扑过来,杨歌也有些害怕,他可是尝到过那张大口的滋味的。还好陆晚烟及时发现了,走过来按住黄狗,抚摸了它的头部几下,大黄狗就安静了下来,但是那双狗眼还在盯着他。陆晚烟对他点头,用手比划了几个手势,这是在和他打招呼。
陆晚烟生下来就不会说话,先天性的声带缺陷,不会哭不会笑,只能靠脸上的表情和手势和人交流,上学之后都是用写字板和同学老师沟通的,很多人不能分辨她的手势,苗寨中人也有很多不识字,即使是识字的人也觉得和她交流很麻烦,所以她变得很孤僻,没有什么朋友,念书也只是上到高一就退学了,当然也有她家庭原因,陆晚烟很爱学习,很多时候甚至自己自学,哪怕杨歌上到高二,文化水平也没有她高。
现在的陆晚烟可以算得上是个孤儿了。她的爷爷奶奶早亡,母亲也在她十岁的时候因病去世,父亲前几年外出打工后就没有再回来过,去年的时候听说在外面已经有了新的家庭。到是还有个叔叔就在寨子里居住,不过和陆晚烟自小就不亲近,偶尔还会闹出些矛盾。特别是她婶婶是个外来人,为人有些刻薄,时不时都想来她家弄些好处,什么菜啊肉啊之类的,只要陆晚烟不在家,回来一准不见。为此杨歌还好好的教训了它婶婶几次,就差开个批斗大会,但是还是不见悔改,有时防也防不住,没证据拿她也没办法。陆晚烟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是性子有些刚烈,杨歌也怕她一个人在这里住会出事,这次过来也有让她搬到山上和自己住的意思,他们之间就差个仪式,在这种偏远的地方甚至连结婚证都不用,也没人会去管,到了年龄去登记一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