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是替死去的宋离歌扇的!”我将满头朱钗、发簪拔下甩在地上,拆干净后只剩下一头干净的青丝披在肩上,我怒道:“你水性杨花、鬼心冷漠与我无关!你也不需在我面前摆劳什子王爷谱子,少来恶心我。我今日就明白告诉你,生时你是魏国质子无权无势受人冷眼,我掏心窝肺将你视为青梅,事事与你说与你倾诉,我自恃未在你面前摆过一日的公主架子。如今一朝得势,看看你做的又是些什么恶心事!莫不成这秦广王一职就让你以为自己是咸鱼翻身、成龙成凤不成了?!你也不用如此随着生时的奴性如此讨好于我,不管你成了五方鬼帝甚至是酆都大帝,在我心里你始终是个无用的魏国质子!”
我说完后,甩袖而去。
猎猎冷风迎面扑来,吹的我迷了眼睛,竟是分不清楚是沙子迷了我眼睛还是自己当真是瞎了眼睛。若是宋离歌有一丝当和事老的心思,我断不会将事情做得这么绝、话说的这么绝,只是他这两日的所作所为让我害怕的紧。
那蓝衣女子一口一个王爷苦苦哀求,宋离歌却无动于衷,仿佛眼中无她这鬼一样。
他对我的那些好,那些周全,再看他对旁人愈发冷漠、无情的模样,让我觉得宋离歌竟是变成了一个恐怖的人。
从前他是善待他人,也善待着我。
如今他是善待自己,依旧善待着我。
别人,在他眼中如同蝼蚁,早已没了位置。
近日,我倒是真成了一只游魂,漫无目的的在小街小巷中穿梭。正当我心如死灰时,忽然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墙角一拐而过。
刹那,福至心灵,如醍醐灌顶。
法子,这都是人,哦不,是鬼想出来的。
我飘至另一头去堵人,看见一袭白衣缓缓前来,只是他摘取了高冠、未拿招魂幡、哭丧棒,黑发白衣简约的模样,在这夜明珠点亮的幽都里,有几分遗世独立的清冷孤傲之意。我搓了搓双手,飘上前堵住白无常的路。
他往另一边飘去。
我也移向另一边去。
他后退一步。
我便前进一步。
如此两次后,白无常面色更冷,“作甚。”
我婉转一笑,放下自己平日里的公主架势,“无常爷,你家缺丫鬟不?”我指了指自己,殷勤推荐道:“您可瞧得上眼?”
“宋离歌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叹一口气,又指了指自己满脸开花的模样,悲戚戚道:“宋离歌那个水性杨花的小子,被他情妇寻上门来将我抓成如此,我怎还敢赖着他不走?”
白无常冷冷哼一声,依旧板着一张冷面:“我怎看见鬼门关外挂着一只鬼?”
“咳咳。”我闷咳几声,谎言被揭穿了,有些不甚好意思,“哎呀,这鬼没口水怎么还能被呛呢?哈哈,真是奇妙,无常爷您说是——”我两眼一抹黑,面前空空如也,“吧?”我耷拉下脑袋,泄气。
也是,白无常与宋离歌交好,怎么会收留我呢。
此时,却从远处一道清冷之声,“若不怕吃苦便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