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认识,化成灰都认得!
童颜欢不作声色,一来是想到那个宫主是个颇有些难缠的家伙,此次出行本就是跟着拾乐出来玩的,招惹了他反倒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二来就是她与那人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在她看来还不值得她那么热情地主动相认,眼下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各玩各的为好。
拾乐见她没有反应,便也不再多问。
就在这时,楼下奏乐声骤止,台上的歌姬们纷纷抱着乐器退下,只留那红衣女子立于台中,放眼整个教坊,周围来客纷纷交头接耳,显得异常兴奋激动。
不等童颜欢困惑,拾乐便已解释道:“这里的花魁每当表演结束时,便是拍卖花魁的时候了,现场谁最后出的价越高,谁就可以将花魁带走,这女子便是今晚的花魁。”
一群风流客飙价买一个头牌的初夜或者可以直接买走整个人的桥段,在古装电视剧里屡见不鲜,只不过真的身在其中时,现场的气氛却是热闹欢腾得多。
还是有点意思的,瞅瞅热闹也无妨。
竞拍的价格是二百两黄金起拍,在座的客人显然是经常光顾与此,等到拍卖的环节时一个个早就迫不及待,“我出三百两!”一个脑满肠肥,长着双金鱼眼的中年男人首先竖起三根手指喊道。
余下客人纷纷不甘示弱,竞拍声此起彼伏——
“我出四百两!”
“我出四百五十两!”
“我出五百两!”
“我出六百!”
“我出七百两!”
“我出八百五十两!”
“我出九百两!”
“我!一千五百两!”一声怒喊响彻整个教坊,竟是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衣着华贵,见周围人议论纷纷,一时间无人再与他竞价,顿时抬高了下巴,得意洋洋,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公子哥正沾沾自喜时,一声苏到少女心崩裂的男人声音却突然从楼上的某个帘帐内传出:“我出两千五百两。”
这一抬,便是一千两哇!
那声音正是隔壁传来的,童颜欢不由转头,这羽衣男出手挺阔气的啊,怀里还搂着个呢,眼下就又要买下一个了。
那公子哥显然没想到会有人突然跟他竞价,且一抬便是这么大的幅度,脸色变了变,却又不想失了面子,于是连忙不服气道:“本公子出三千两!”
“四千两。”隔壁的羽衣男淡然开口。
公子哥顿时被气得不轻,脸都涨红了,豁出去吼道:“他娘的,老子出五千两!”
“七千两。”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纷纷抬头望向楼上那位坐在帘帐内正不紧不慢地端起一盏热茶轻嘬一口的男人,男人气质非凡,他身后站着的女子亦是惊为天人,相比之下那台上的花魁都要逊色不少,得了如此美人,这男人竟还要竞拍花魁,一时间惹得不少唏嘘。
“你……”楼下的公子哥没想到他会出价如此狠,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七千两黄金,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这在教坊也是从未有过的天文数字,任凭他家财万贯,可终究也不是如泉水般流之不尽的,这花魁亦不是什么天地绝色,眼前竟碰上个挥金如土的愣头青,男人自知比不过,纵是有太多不服,也只好一挥袖子在众目睽睽下无比愤恨地离开了教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