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州大陆内,自云归星君辅佐瞿昭国高祖南暮端平定瞿昭四分天下,功成身退,飞天成道后,已过三百年。
京城内,桂书诚抖了抖身上的雪,受不住梦香楼香飘四溢的瞿昭四绝的诱惑,硬着头皮步入楼中。正此时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气震楼内,引得四周回顾。
只听他说道:“今日不说故事,只讲旧事,诸位想听什么,皆可报上来罢。”
众人一听,窃窃私语之际,只见一白衣公子高声说道:“不如讲讲五年前的京城中旧事如何?”
“这?”说书先生正在为难时候,白衣公子向身边小厮示意,只见小厮走到台上,“啪”一锭银子敲在桌案上。
白衣公子轻轻一撩白袍,一个飞身坐到说书先生正对着的板凳下,摇着扇子冷冷说道:“叫你说,就说,难不成还要我教你?”
“这位公子,不敢!小人这就说来。”毕竟也不是什么不能见人的事儿,有钱不赚那才是傻子,心里暗自揣度一番后,清了清嗓子,又是一拍惊堂木,才开口道来:“话说五年前,瞿昭国还在南暮家族控制下时,民不聊生,南暮第三代帝王南暮枭纵身声色,不理朝政。当时的镇南侯楚雄和镇南将军吴业成,准备为民起义,推翻南暮枭。所谓天时地利人和,镇南侯得紫阳道人相助,此乃天助,所到之处,轻徭役,减赋税,得民心者也。南国风调雨顺,物产丰富,此为地时也,条件皆满足。”
说到此处,下面一满面络腮胡子的大汉拍桌大声说道:“我一糙汉子也明白,天时地利人和是啥意思,那也就是说咱们皇上就是那什么,什么真命天子对不对?”
说书人闭着眼睛摇着羽扇,回道:“这位壮士说的正是。”
“你刚刚说道天时,仅仅只提到紫阳道人,这紫阳是何人?为何不曾听到浮山玉?众所周知,浮山玉那才是云归真人留下的点睛之笔,得知可得天下啊。”
“大爷也许孤陋寡闻也说不定,这紫阳道人,原本为云归真人坐下一猛虎,因尘缘未尽,才到凡间了结尘缘,也好得道成仙啊。众位看官有所不知,浮山玉原本就是南暮家族捏造的传说而已,紫阳道人已然在咱们皇上继位时,便将此事道清。更何况,皇上继位之日,京城上空,白龙腾飞,各位京城人也有诸多在场不是?”
此番话又引得众人窃窃私语。白衣公子笑着说:“好一个白龙腾飞,紫阳道人。哼。”说完“啪”一声收起扇子,抬脚就往门外走。
白衣公子拍手一走,引得众人哗然,说书先生并不在意,只又拍一下惊堂木,震得楼内众人又回神过来,清了清嗓子继续讲。
白衣公子大步流星走在街上,身后的小厮喘着气儿追了上来,“公子,您可等等我,我这等凡夫俗子,可比不得您这仙根独到,又修为上乘之人啊。”
白衣公子这才回过神来,小六这孩子确实比不得自己,无奈也是因为救了自己一命才失去修道这条路,不然自己身边怎可能留着这样一个凡人。
慢慢放下步子,京城的风景依然未变,热闹场景依旧未变,只是物是人非,“唉。”
“这位公子请留步。”桂书诚自白衣公子走出来就跟在其身后,与小六一样,也是气喘吁吁。
白衣公子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之人,笑着说:“你要我留步,可是有何要紧事?”
“并没有,不过此处亦不是说事之地,不知公子可否劳驾,寻一僻静之处,也可相识一场?”
白衣公子屈身道:“有幸之至,烦请引路了。”
京城屋舍曲折环绕,白衣公子随桂书诚九曲十绕走进一家客栈。
雅间里,桂书诚为白衣公子斟满一杯茶之后才坐下说:“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白衣公子拿起茶盏又放下:“木青峰。阁下又是?”
“原来是木公子。在下桂书诚,京城府尹门下一小小知令而已。”
“原来是桂大人。”
“不敢当。”
“不知大人这是何意?”
桂书诚面露尴尬之色,缓缓说道:“不满公子说道,我确实知道一些关于五年前的旧事一些详细之事。”
“哦?但不知为何你会告诉我?”
桂书诚一脸紧张,扑通一声跪倒在木青峰膝下:“只因受不了心内的谴责,实乃愧对先帝,我也只是为了明哲保身,苟且偷生而已,还望少侠不要责怪,我定当将中间情况告知与你,只期望少侠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保住我一家老小的性命。”
“笑话,你一家老小的性命怎的交到我手里?你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倒不怕我将你投官上报,以期高官厚禄吗?”
“少侠说笑,少侠说笑。”一面说,一面用袖子拂去脸上的汗珠。
“那你道来。”
“是是是。”
“五年前,小的原本是宫里一小小的侍卫,负责皇宫第一道门太和门的守卫工作,镇南侯帅军攻进来时,我们头儿收到禁军都尉指令大开城门,否则格杀勿论,作为小小的侍卫,不敢违抗,以为是皇上的意思,就放了进来,结果镇南侯一举攻进正殿,就在此时,一红衣女子掠过高空,突破守卫,飞入正殿中,不多时,不多时。”说到这里,桂书诚汗水如雨下。
“继续说。”木青峰冷冷张口。
“不多时,抱着一个人冲出重围,飞出皇宫高墙,离得远,但我也能猜到,那红衣女子就是云姬夫人。救出的那人就是先帝。镇南侯指挥军队追捕,一路追到瞿昭国东边也未捉到,后来得报,云姬夫人和先帝双双死在一悬崖上,死之前化成一层屏障,护住泉乐公主,屏障直到三天三夜才消失,而泉乐公主也从此消失无影。”
“说得好,不过,似乎还有漏掉的?”
“少侠是说浮山玉?”
“原是想问你为何存有愧疚之感,你也倒是聪明,既然如此,便都说说看。”
桂书诚咽了口水:“关于浮山玉,确实不知,只是宫中传言,此玉需得云归真人的后人佩戴才有用,而云归真人的后人向来就是辅佐真命天子而生的。”
“还有这种说法,倒是有趣。”
“而说道愧疚之情,也有一段说法。但是镇南侯登帝后,大赦天下,我抓住机会上交了辞呈,退出侍卫之列,回到家中才听说了惊心动魄一幕,时镇南侯大军攻破京城,铁蹄四溅,犬子无知,大开家门,奔至道中,差点死于马蹄之下,正在那时一红衣女子眼疾手快救出犬子才捡回一条性命,这才知道原来是云姬夫人,心生感动,也升起愧疚之情。”
木青峰缓缓说道:“看来你也算重情义之人,人人生而自保,你能吐露心声,也属不易,他日若真能如愿,必保你一家性命,只不过今日之事,你若吐出半句,莫说你一家老小,你祖宗十八代,说不定也得被我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屠个干干净净。你可以走了。”
“不敢,不敢。我这就退下了。告辞。”说完桂书诚急急忙忙走出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