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牛边坐在位置上，随手指了一个小桌子旁的空缺道。
那里当然是没有椅子的。毕竟这个小桌子是专门设计的两人座，不可能会多摆一张椅子影响美观。
不过安德斯是店员，弄张椅子来，还难不倒他。
“需要喝点什么吗？”等安德斯坐下后，牛边笑眼吟吟地看着他道。
“多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牛边说这话纯粹出于礼貌，安德斯明白这点，自然不会乘机占便宜。后面还有更大的利益等着他呢，又岂会贪图小利而毁了大利。
“我想你也该知道，我找你来是干嘛的。但我要在这里重申一遍的是，我想知道的情报，我希望你能够一五一十的告诉我。”牛边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
“那是我应该的，先生尽管提问，我一定知无不言。”安德斯表现得体，一看就是贩卖情报的老手。
两人的对话到这里，唐祁终于是看明白了。
咖啡店作为上流人士经常光顾的地方，再加上这里的地理优势。正常情况下，这一带的达官贵人都会来这个咖啡店喝下午茶或是谈生意。
那负责端茶递水的咖啡店服务员自然能听到不少有用的东西，所以贩卖这些情报也成了他们的收入来源之一。
难怪牛边会写“我有钱”那句话，感情就是给安德斯透露他想买情报。
想通这一点后，唐祁挥掉脑中奇怪的猜想，开始认真听两人的对话。
“我想问的这个人，你应该不会陌生，而且你们见面的次数还不少。甚至你们今天才刚见过面。”牛边即使在现在严肃的外表下，还是忘不了他爱卖关子的习惯。
“但说无妨。”牛边语气郑重，安德斯也严肃起来。
“王斌。”牛边淡淡说出这两个字，随后便端起咖啡杯，细细吹散里面腾起的热气。
安德斯在听到牛边说出王斌的名字后，瞳孔猛地一缩，像是被蛇咬到了一样，十分忌惮。
“我跟他不熟。”安德斯仓促道。
“不，不对。”牛边摇了摇头，没有去看安德斯，而是喝了一口吹得温温的咖啡。
正当安德斯陷入困境时，唐祁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碰自己的腿。
他先是看了眼牛边，因为这种情况下，只有他最有可能碰自己。
“读……出……来。”
读懂牛边的唇语后，唐祁装作漫不经心的瞄了桌下一眼，发现牛边的手正握着一部手机，在桌子低下中间的位置。
唐祁废了点功夫接过手机，途中他还瞥了眼安德斯。后者还在纠结着要不要回答牛边的问题，自然没注意到唐祁和牛边的小动作。
拿到手机，唐祁没有急着读出上面的内容，而是大致看了看，在知晓这是一份写了背景资料的邮件后，他对来件号码显示未知起了好奇。
好奇归好奇，他也没忘正事。
“安德斯?马丁，男，20岁。目前就读于西弗私立大学的金融管理系，主修会计，目前选修心理学，是2015届学生。”
才读了个开头，唐祁就注意到安德斯满脸震惊的表情。
“你们是谁！？究竟想要我干嘛？”安德斯情绪激动，引来不少人注目。
“淡定，我说了，我只是想知道一点情报。酬劳我还会另加。”牛边双手下压，示意安德斯不要激动。
“钱我不要了，我真的不认识什么王斌。”安德斯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淡紫色面值500欧的纸钞。
啧啧，这都快抵上唐祁一个月工资了，还真的是烫手钱啊！
牛边看都没看那钱一眼，而是给唐祁使了个眼色。
唐祁会意，继续读起手机上的内容，“在校期间，只谈过一个女友，致使她怀孕三次，现均已流产。并在校外与多名少妇有纠葛，其中……”
唐祁语气一顿，抬眼各看了两人一眼，两人均无动静后，才继续读道：“与李莉更发生过非正当关系。”
“这个李莉，恐怕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吧？”牛边在这时开口，颇具玩味的表情，让安德斯压力山大。
“我……我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安德斯冷汗直流，仍试图否认。
关于李莉，唐祁当然认识。这一次他们的调查目标就是李莉，王斌的老婆。可没想到这条短信直接就指出了这一点，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来到遥远的德国调查。
“继续。”这一次，牛边干脆直接就用德语说了出来。
“曾。”这回，唐祁才刚说第一个字，安德斯便再也忍不住的打断了他。
“等会！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
安德斯服软，让唐祁松了口气。因为手机上的内容已经寥寥无几，并无先前丰富。再想要用上面的内容要挟安德斯，是很难的。
不过，他服软了。
“很好。其实也就是几个简单的问题，不用过于紧张。”牛边放下咖啡杯，严肃的面容换上笑脸道。
“你认为王斌这个人怎样？”
面对牛边的提问，安德斯不敢迟疑道：“他很大方，出手阔绰。但对他的妻子关心欠佳，所以才会派我监视他的妻子。'”
说到这，安德斯有点失神。显然是自己也没想到当初收了别人的钱，却会发展到这一地步。
“有意思，继续。”这个消息短信上可没写，牛边也是喜闻乐见。
这也不能怪王斌，让一个在自己家斜对面的工读生监视自己的老婆和谁有过来往，本就是一件便利的事。
再加上工读生这种，干不了多久就会走的身份。王斌也不用太担心什么。不过，事实总是出人意料的。
谁能想到他请来的人，会完成他最担心的事情呢？
“对于王斌，据我所知的就这些了。”安德斯摇了摇头，他对王斌的见面次数很少，也只能知道这些。
牛边听出安德斯话里留有余地，顺驴下坡问道：“李莉呢？”
“李莉？”听到这个名字，安德斯还有点意外。他还以为牛边只想知道王斌的消息，一开始就没考虑进去。
见安德斯犹豫，牛边便光明正大的给唐祁使了个眼色。
这番举动，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但安德斯又无计可施。
“她很美，很知性。就像我的母亲一样。”安德斯在形容李莉时，表情是幸福的，向往的。
“所以，你就上了你‘母亲’？”牛边讥讽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