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是这样的……”安德斯表情痛苦，单手扶额，闭紧双眼。
“呵呵，说下去。”牛边才不管他怎么推脱，事实，就是事实。
安德斯花了好一会平复自己的心情，再次看向牛边的眼神，也变得不同了，“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想威胁我也好，威胁我的家人也好，我都会挺过去。”
“啧，你这话说的。”牛边假装很失望地从皮夹里掏出又一张淡紫色的钞票，轻轻叠放在被安德斯放在自己门前的钞票上面。
嗯，这是一场交易没错。光是这成交的钱，都比唐祁两个月薪资高了。
“现在可以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了吧？”唐祁默默注视着安德斯走远的背影，转头看向一脸惬意的牛边道。
牛边瞄了他一眼，笑笑没说话，自顾自欣赏路边的风景和享受杯中剩余的咖啡。
唐祁见他这副样子后，没有立马重复自己的话，而是盯了他好一会，决定换一方式去问。
“是谁死了？”既然牛边不肯说什么事情，那唐祁只好在自己捕捉到的一点蛛丝马迹上下手。
牛边的嘴角微微上翘，似是满意唐祁的这一次提问，“李莉。”
“什么！？”唐祁不敢置信道。
让他震惊的理由有两个，一是真的有人死了，二是死者是李莉。
要说李莉死了，那最有可能的嫌疑人就属王斌无疑了。一个连自己老婆的日常生活都要雇人监视的男人。
这么一来，花前辈让他们守着这里也就说的通了。可是，王斌有什么理由要杀自己老婆呢？
“钱吧，有钱人的动机，无非就是钱。让自己变得更有钱。”牛边像是看穿了唐祁心思般解释道。
唐祁深深看了33号别墅大门一眼，很难想象这间屋子里正躺着一具尸体，而犯罪嫌疑人还在屋子里。
“那为什么我们不当场把他拿下？”唐祁问道。
他说这句话是有依仗的。凡事侦探事务所里的侦探，一旦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就有权利缉拿嫌犯。
证据……
“所以啊，我们要等，等花前辈带证据回来。”牛边又一次看穿唐祁的想法道。
他这样的行为让唐祁不禁怀疑起自己来，难道他就这么好看透吗？
“当然，你心里想的话都快写你脸上了。”牛边满脸坏笑道。
“你够了！”唐祁脸色变黑，心中郁闷至极。
时间不到中午，却也过了早茶时间。
咖啡店外的椅子上，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一两桌，其中就包括了唐祁四人。
他们没有为自己再点上一杯咖啡，而是聚精会神的探讨手头上的问题。
花前辈和洛妤带回来的是一段录音，和王斌今早出门的那件事情有关。
据悉，王斌今天去见的那人叫康普森·沃尔夫，是当地有名的放高利贷的。而王斌找他正是为了还自己一个月前问他借的五十万欧元的事情。
这可不是一比小数目，也难怪王斌回来时会一身轻松。
这样的巨额债款，放在谁身上都不好过。能还清，那是最好的。
不过也能从这里面看出一个问题，一个唐祁他们正在讨论的问题。
“保险金的话，王斌没办法这么快领到，他也不会去冒这个风险。”花前辈否定了唐祁的第一个猜测。
“那要是王斌贿赂了保险公司的一些人，提前领到保险金呢？”洛妤在唐祁的问题基础上加以延伸道。
“这也不是不可以，但依旧太费时了。而且仍然有风险。”花前辈摇摇头，她目前也猜不到王斌得到那笔巨款的来源。
“康普森·沃尔夫的录音里有什么？”牛边转移关注点道。
一直纠结于同一问题是很难破案的，学会多方面思考是成为侦探的入门课程。
花前辈将手伸向摆放在桌子中央的录音笔，没有着急打开，而是缓缓说道：“康普森曾是我的委托人之一，这次的录音和线索算是他对我的报答。”
花前辈说完后，按下录音笔的顶端按钮。
“嘀！”
录音笔被打开，里面的内容随着一段杂音，被外放到所有人的耳中。
外放的声音不大，正好能让四人听见，而不会流落到他人耳中。
“你这次是来还利息的？”
“如果只是这样，你的手机恐怕早已收到银行转款的信息了。”
“喔，听你这么说，最近又有油水进账了？”
“呵呵，我的钱从哪来你就别管了，五十五万，连本带息一起还你。”
“咚！”重物放到地上的声音。
“哗啦……哗啦……”如此杂音持续了好一会，才传来人的声音。
“嗯，不错。我期待下次再见到你。”
“嗞……”
“嘟！”
录音内容到此结束。
虽然唐祁没有听过康普森?沃尔夫的声音，但王斌的声音他还是听得出的。而和他讲话的对象，就是康普森无误了。
“他还和你们说过什么吗？”牛边皱眉分析，刚才的录音里并没有带来多少有用的东西。
“王斌一共和他借过四次钱，分别在两年前，一年前，三个月前和一个月前。而且借钱的数字也从，五万到十万到十五万到最后的五十万。”花前辈把自己得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汇报出来。
“他很缺钱？”唐祁提问道。
据他所知，王斌作为国内的私人烟草进出口公司的德国分部总经理，一年的薪水和油水加一起，也够普通人赚一辈子了。
就这样的人还要去借钱，他生活上的经济空缺得有多大？
“他缺不缺钱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绝不像看上去那么富裕。”花前辈道。
“是吗？”唐祁回想起在王斌家里看到的家具摆设。当时没注意到，但现在想想，王斌家里有好多东西都特别新，不是那种保养的好，而新的更像是刚买来的。
难不成，他借钱就是为了撑门面？这也太离谱了吧！
“没错，所以你好好动动你的脑子，别老想些离谱的想法。”牛边不客气道。
“靠！”饶是自觉修养不错的唐祁，也忍不住骂脏话了。被人三番五次看透想法还点明了，恐怕没有比这更气人的事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