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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虚假之容

“踢踏…踢踏…”马蹄踏在石路上,发出着有节律的声响。

“那个…普雷西典城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莉莉娅开口说道,想打破这一路尴尬的沉默。

却没有应答。

她感觉自己碰了一鼻子灰,有点失望地重新低下头。

艾莉侧头瞟了一眼,看到莉莉娅垂头丧气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半响后才说道:

“他是普雷西典家族的子嗣,传说是他这一族祖先建造了这座城池。”

“你跟他认识吗?”莉莉娅见有了回应,立即问。

“不是很熟,只是在很久以前见过几面。”艾莉表现得仍然冷淡,但比之前的态度好很多,或许她也意识到那时候对莉莉娅太过火了吧,她说,“那位城主也是一位继承者,不久前才从德玛西亚回来,接管普雷西典。”

“那他就是艾欧尼亚的国王吗?”

“不,艾欧尼亚不是集权国家,她没有国王,各个村落城镇也没有所属关系,都是按照当地人的意愿管理着自己的地方。”

“那如果是这样子,谁能决策艾欧尼亚的国事呢?”

“长老会,遇到大事的时候,每个城邦都会派出代表进行投票表决。”

“你问这些做什么?”刚解释完,艾莉就开始防备起来。

“没…没什么,我只是问问而已。”莉莉娅知道自己不能再过问了,因为她的身份,这些问题都很敏感,即便自己只是为了单纯的聊天打发时间。

于是两人再次陷入沉默,直至到达城主府邸。

“你们好,两位尊贵的客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一个管家一样的男子站在大院铁门内鞠躬说道。

“你好,请转告城主大人,普雷西典城防官艾瑞莉娅求见。”艾莉礼貌性回道。

“好的,请稍后,我这就去禀报…”

经过一阵时间,城主同意了与艾莉会面。

管家将她们带到会客室,城主已在里面等候。

“欢迎二位光临,由于最近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城主站在她们面前显得尤为亲切。

“不是的,道歉的应该是我们才对,耽误了城主大人的时间,还请城主原谅。”艾莉回答。

“艾瑞莉娅,许久不见,你还是那么礼貌而又善解人意,可真让人喜欢。”

“谢谢城主夸奖。”艾莉的言语始终保持着不冷不淡。

城主点了点头,目光又移向了莉莉娅,说道:“那么这位是?”

“她…”艾莉说话顿了顿,“她是我聘请的助手,名叫莉莉娅。”

“嗯,能呆在艾瑞莉娅身边,我想也是一个能力相当优秀的人吧。”他边说着,边观察着莉莉娅,眼神像是在审视着她。

莉莉娅觉得这位城主的双眼如同毒蛇,尤其是他最后转过身的那一笑,配上那一副白得渗人的面孔,不禁让她后脊发凉,好似他那一瞥,便窥探出自己的内心一般。

“好的,我想,二位此行的目的应该是为了那只妖狐而来吧?”城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主动问起她们。

“是的,听说城主大人之前接触过妖狐,不知是否能告诉我们当时事情的经过呢?”艾瑞莉娅说道。

“唔,要说起当时,那真是有些可怖…”这城主嘴里虽这么说,但他的表情却轻松无谓,脸部更带着一丝笑意,就如同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

“本来我带她出来,其实是想审问她一些事情,但我大意了,我没想到看似这么弱小的女子,竟会表现得如此凶戾。”

“她会用妖术?”艾莉听后蹙了蹙眉目。

“是的,她袭击了我,趁我不备之时,逃到了监狱那儿,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城主站了起来,抚了抚他那华丽的红色长袍道,“对于这些暴毙的囚犯,和那只妖狐,你认为该如何处理呢,艾瑞莉娅?”

“回城主,我其实并不同情那些囚犯,他们的罪行本就应用生命偿还,只是现在我想尽快控制住妖狐,以免伤害到其他平民百姓。”

“很好,艾瑞莉娅,你在艾欧尼亚人民心中,确实是一个救世主的存在呢。”

“职责所在,城主实属谬赞。”

“哈哈,或许是吧……”城主用手扶住他的额头,笑了笑。

而莉莉娅在一旁一声不吭地听着他们的谈话,她总觉得这城主的笑意背后,有一股冰冷的意味,此人如同戴着一副面具,掩盖了其真实的想法。

“或许他的脸就是面具,这也不是不可能…”莉莉娅在心中如此地想,作为药剂师,她曾经见识过易容术类型的魔法,也学习过如何辨别此类魔法,这种伪装术虽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但在某些细节上也会有瑕疵,比如面部表情,或是皮肤颜色等等,没错,莉莉娅此时已经开始怀疑起眼前这个城主了。

“城主大人,有急件。”正在这时,管家进屋向城主呈上了一封信。

城主打开信,看了眼,随后转向艾瑞莉娅说道,“看来那只妖狐的行踪也不是那么得难找嘛。”

“您找到她的确切位置了吗?!”艾莉显得有些惊讶。

“是的,我的密探们告诉我她就藏身在北部丛林的一个村子中,而我知道那儿的路,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

“多谢城主的好意,可是妖狐危险,我怕…”

“艾瑞莉娅,不用多虑,”城主还未等艾莉说完,便打断她道:“我自有保全的手段,你们就全力以赴好了,并且,作为城主,这也是属于我的责任,不是吗,城防官大人?”

“这…”艾瑞莉娅无奈,这说法确实让她无法反驳,只能答应了城主与她们同去。

“城主您不用带卫队吗?”艾莉见他只身上马,问道。

“不不不,这种事,带的人越少越好,否则会打草惊蛇的。”

“明白了,那我们出发吧。”艾瑞莉娅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之处,于是不再多劝,便开始驾车上路了。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不知不觉已从地平线上升到了艾瑞莉娅一行人的头顶,他们也进入到了北部丛林中。

“莉莉娅,你一直在后面做什么呢?”艾莉转头终于不忍问起来,她之前就已发现莉莉娅在篷车中摆弄着一些植物和药粉,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莉莉娅将研磨好的混合粉末小心收好后,凑到艾瑞莉娅身旁说道,“艾莉,你不觉得这个城主很奇怪吗?”

“不觉得,但反而是你,莉莉娅,请不要做出这些令人怀疑的举动,不然我很难再相信你。”艾莉警告道。

“可是……”

“好了,不要再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现在注意警惕,那只妖狐随时都会出现。”

“嗳…”莉莉娅叹了叹气,想要说服艾莉帮助她,从现在来看根本不可能,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这里有片空地,要在这里休息一下吗,二位?”此时,走在前方的城主突然建议。

于是,三人下马在空地上坐下,艾瑞莉娅和城主开始攀谈起来。

莉莉娅握拳与胸,如果想要证明自己的猜测,那就是现在,虽然不知道对方易容的目的,但及早揭穿总是好的。

她想了想,便趁着他们没注意的时候,悄悄打开了刚刚磨好的药剂粉末,向里面兑了几滴水,瞬间,一种紫色液体混合产生,这是破解易容术的试剂,也是莉莉娅在药剂学院学到的,制作简单,效果却出奇的好。

莉莉娅看着这瓶亲手制作的紫色药剂,心里的不安感逐渐减退,对自己即将做的事更下定了决心。

她冷静走向城主,而后者也发现了她正在向他靠拢。

“有什么事吗,城防官助理?”城主看到她过来,笑着问。

“我只想请城主大人确认一件事。”莉莉娅说道。

“乐意之至,那到底是什么事?”城主不慌不忙地询问。

“你是否真正的普雷西典城主!?”莉莉娅在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就已将试剂中的药水全部洒在了眼前的城主身上。

“呲……”一阵像是烧红的铁片入水时的声音响起。

这一突然地动作让城主措手不及,也吓到了在一旁的艾瑞莉娅

“莉莉娅,你都做了什么!”艾瑞莉娅站起身,准备上前呵斥她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完全懵住了:

那所谓的城主的脸正在被腐蚀,如同被烧灼的纸,在快速地消逝!在这面具之下,一张更加苍白陌生的脸显现而出。

“莉莉娅,我真是很好奇你是怎么察觉到的。”即便如此,被揭穿的男人此时竟没有慌神,他的声音仍然不紧不慢,如同一个总不会发怒的绅士。

“从你注视我的时候开始,我就发现了,你的那双眼睛根本和那副谦和的面孔不相匹配!”

“真想不到啊,你能从他人的双眼中看出一个人本质,本身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却站错了队伍,与我为敌。”男人半捂着被药液烧红的面容,慢慢站起来,冷笑着威胁道,“很遗憾,由于你轻率的举动,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你到底是谁?!”艾瑞莉娅质问。

“哈哈哈,我是谁?”男子邪笑着看着艾瑞莉娅他们,就像看着两个将死之人,说道:“我是弗拉基米尔伯爵,你们的送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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