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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血与仇恨

“说吧,来普雷西典有什么目的,诺克萨斯的炼药师?”城防官艾瑞莉娅居高临下地用手撑在桌上,盯着她,问道。

莉莉娅此时被反绑在椅子上,望了望桌前从她行囊中搜出来的药剂、文件和其他来自诺克萨斯的物品,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不再隐瞒,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给了艾瑞莉娅,包括如何与阿狸相遇,如何到普雷西典,以及她和那个神秘占卜师的事情。

“就是这些么?”这名城防官问。

“嗯,就是这些。”莉莉娅低着头说道。

“虽然我很想相信你,莉莉娅,但这些话不觉得太过天方夜谭了吗?”城防官异常严肃地问道,往日的亲切感完全消逝,她似乎已经没有把莉莉娅当做朋友了,而是作为一个敌人看待。

“可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莉莉娅叫道。

“听着,莉莉娅,我不想听你胡言,知道我们为什么对海港审查得那么严吗?就是为了防止像你这样的诺克萨斯间谍,渗入到我们的家园窃取情报或是干其它坏事。”

莉莉娅抬起头,眼中有了一丝怒意。

“可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是间谍,我只是一名普通的炼药师,只是在找回家的路啊,你为什么就不相信呢?”

“相信一个诺克萨斯人?如果狼会说话,那我宁愿相信一头狼的话。”

莉莉娅不敢相信这是来自同一人的声音,她抬着头,看到这名普雷西典的城防官的眸子里,果然尽是敌意,与之前的热情好客有着天壤之别,而这一切的转变,就是因为发现自己是诺克萨斯人?

这样的区别对待让莉莉娅突然间无法适应,她极力辩解道:“我虽然跟随诺克萨斯军队,但我没有伤害过一个人,从来没有!”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诺克萨斯人想要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可是出了名的。”艾瑞莉娅嘴上依然强硬如初,仍然对她表现得不信任。

“我发誓,我没有说谎,而且,不是所有的诺克萨斯人都有你想得那么难堪!”前一句是为自己,后一句则是为了她的士官长所说。

“没有我想得那么难堪?”艾瑞莉娅冷哼了声,神色变得更加严峻,这句话似乎触怒了她,是的,她真的生气了——

“当你们诺克萨斯的铁骑踏入我们的家园,我们选择逃避时,你们放火毁田。”

“当你们的步兵冲入我们的城镇,我们选择服从忍耐时,你们烧杀劫掠。”

“我们祈求你们放下武器,你们却要让刀剑喋血,我们愿和你们和平相处,你们却要把我们斩尽杀绝!”

“这就是你们诺克萨斯人的天性,这就是你们诺克萨斯人标榜的所谓的力量,难道不是么?”艾瑞莉娅颤动着胸口,厉声反问。

艾瑞莉娅的这一番话,犹如撞钟般沉重,一字一句都撞进了莉莉娅的内心,让她如负重轭。

诺克萨斯长期执行的灭绝计划,使军队所到之处,定会寸草不生,这些莉莉娅是略知一二的,她很反感这样的方式,但却无能为力,她只不过是个炼药师罢了,除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还能强求她做什么呢?

莉莉娅惭愧地低下头,沉默不语。

“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没有的话就送你去战俘集中营报道吧。”艾瑞莉娅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等等…我或许能帮你找到阿狸。”莉莉娅抓住最后的机会说道。

“你?能有什么办法找到那只妖狐?”城防官停下脚步,质疑道。

“她化成人形后,是我一直在照顾她,她所知道的一切也是我在传授,所以我了解她,明白她的去向。”

“是吗?”城防官加重语气问道。

“我回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寻找阿狸,确认事实的真相,你若不信,你现在就可以把我关牢里。”

“这么说,那你也是知道的吧,她在白石监狱杀了那么多的人,和她碰面是异常危险的。”

“阿狸她不可能伤害别人!这也许是那个占卜师的栽赃陷害,我相信这其中是有原因的,况且,这些被杀的人都是犯人,都是死有余辜的人。”

“先不论人是不是她杀的,杀得人该不该死,都要先找到她,否则全城人都会在担心受怕中度日,战争刚结束,我不想再让平民百姓陷入恐慌中。”城防官尽职尽责地说。

“时间不等人,那我们就快去找吧。”莉莉娅连忙开口,生怕这最后的转机溜走。

城防官盯着莉莉娅的双眼犹豫了良久,最后还是决定松开了绑在她手上的绳索。

“艾瑞莉娅,谢谢你能够相信我。”莉莉娅揉了揉被绳索勒红的手腕,感激道。

“不,我不需要你的感谢,也并不相信任何诺克萨斯人,我只不过是想快点了结这件事罢了,”城防官冷漠地回应,“还有,不要试图耍什么花招,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她便出门去准备马车。

莉莉娅望着她的背影,眼神中透露出失望之色,她现在更加明白,国家之间的仇恨并非只靠三言两语就能化解得了的。

不过,或许艾瑞莉娅还是动了恻隐之心的吧,要不然她会为何不把自己直接送去战俘营呢,莉莉娅这样安慰了一下自己,随后也跟了出去。

她站在门外,看到艾瑞莉娅已经乘上了辆斗篷马车,拉住马的缰绳,开到她的面前。

“还愣着做什么,快上来。”艾瑞莉娅催促道。

“我们去哪?”莉莉娅坐上马车问。

“白石监狱,之前关押妖狐的地方,先去那儿看看。”

經過一阵颠簸的路程,莉莉娅她们顺利到达了白石监狱。

白石监狱,一座由灰白大理石堆砌而成的监狱,材料似乎是建造城堡时剩下的,整个建筑一半都在地底,四周都是封闭的,作为牢房关押犯人再适合不过。

莉莉娅用手触摸着这些石头,心里默默为阿狸难过,无论是谁关在这儿都不会好受的。

而在另一边,艾瑞莉娅正和一名监狱守卫交谈。

“城防官大人,在我执勤时,普雷西典城主大人已经将妖狐带走,其他具体情况恕属下不知。”

“这样说来,在监狱事情发生之时,正是你们换班时间,那么在这段时间与那只妖狐接触的就只有城主了。”

“是的。”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终结那么多人的生命,到底是什么妖术。”莉莉娅不禁蹙眉,事情可能比她想得还要严重。

“走,莉莉娅。”艾瑞莉娅坐上马车说道,“去见见普雷西典的城主,或许他会提供些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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