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不二扫了一眼对面,便不由分说的冲向严铭几人。
严铭身后的几个随从立即向前,摩拳擦掌的想要证明自己的忠心与实力。眼看沐不二冲到他们面前时,最前的一人,一记直拳袭向沐不二的面门,就在以为自己要成功,心中暗喜之时,那只有力的拳头却落了个空。
沐不二脚尖轻轻一点,腾空而起,眼中杀机暗生,一道鞭腿瞬间就甩在了最前那人的脖子上,伴着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那人倒飞而去,重重的砸在了后面一人的身上,后面那人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肋骨不知断了几根。
一瞬间解决两人,沐不二并没有停手,在鞭腿余力的带动下,转身从袖中飞出几道黑影,直取严铭和他剩下的随从。
严铭在两名随从在瞬间被干掉的时候,他便警惕着沐不二接下来的手段,在那几点黑影刚出之时,他身子周围一股淡淡的极气迅速的旋转起来。而他身后一直没有动的那个人也这是来到了他的身前,抬手一道虚无的波动向前荡去,便将沐不二扔出的那几道黑影击落在地,一眼看去,竟是几支用来书签作用的竹签。沐不二别的东西没有,这阵子在小楼里看的书比什么时候都多,书签自然是常备的之物,此时作为“暗器”也是不错的选择。
沐不二看自己的“暗器”并未成功,也未觉惊讶,看着挡在严铭身前的那人,之前便看到了,并没觉得有什么出奇的地方,现在看来也是有过修行的人。细看那人,微风起时右衣袖空空荡荡,竟是没有手臂。
“呦呵,沐二少爷不愧是沐二爷的独子哈,身手可以呀”严铭一边说着一边示意随从们退下。
“今日本不想多生事端,可你偏偏说些不该说的骚话,做些不该做的错事。而我,还很赶时间,就不得不亲自请您让一让了,若有不妥之处,还望严大少爷见谅啊。”说罢,沐不二身上泛起一丝青光,极气自丹田迸发,随经脉通至全身。
虽然嘴上说要跟严铭和那个独臂人战上一场,但沐不二心里也明白不管如何,肯定要有一场缠斗,即便是赢了,估计也是两败俱伤,而且时间必然不短,南启可等不了。看了看草垛旁的南启,面子这玩意儿什么时候都可以找回来,命丢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严铭看着青光绕身的沐不二,面色凝重,俯身向前问道:“可有把握?”
“无妨。”那独臂人虽这么说,手上的波动却越来越剧烈。
沐不二知道不能再拖了,那独臂人手上的带来的危险感越来越重,再拖下去恐有变数。一跺脚冲了出去,身形收敛,极气凝聚在手,右手化掌为刀,一掌斩向断臂人。
断臂人面色微异,右脚撤步,稳住身形,以拳迎之。
拳掌相碰,互不相让,僵持不下。
严铭就在这时,突然发难,飞起一脚直奔沐不二胸口。
沐不二眼中一亮,左手一翻一股柔劲缠向严铭的飞脚,左手趁着柔劲往上一推,右手手刀转掌发力一压。
“砰……”
三股力量碰撞在了一起,沐不二吃不住力,瞬间弹开,不知是凑巧还是事前算好了,沐不二整退在南启身旁。
看着尘土飞扬的场地,面露嘲讽,抱起南启,猛一挥袖就把刚才南启靠着的草垛扬了起来,手又顺势一推,这一堆枯草便飞向了严铭二人的方向。
“对不住了,严大少爷,今天没时间陪你玩,日后再说吧。”沐不二一刻不停,极气包裹着双腿,一跃而起,跃过尘土裹杂着的枯草的场地。
变故突生,一道拳意从混乱的场地中袭向沐不二的后背,沐不二感受到那道气息,任由它实实在在的打在了自己的身上,皱了皱眉,硬接了下来,一抹嫣红从嘴中溢出。借着那道掌劲,沐不二更快向沐府奔去。
“我记下了,来日定当奉还!!”
……
“医师!医师!”回到沐府沐不二一脚踹开前院的偏房。
偏房里的医师,早晨起的略早,正在冲盹儿,刚要被周公拉着去下棋,被这大动静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二……二少爷,您怎么了这是?”医师赶紧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清来人,吓了一跳,又看见沐不二灰头土脸嘴角还有血迹。
沐不二进屋就把南启放在了床上,回头说道:“不用管我,快来看看他怎么样了。”
医师这才看到床上躺着的南启,快步上前,也不二话。先看了看,又俯身到南启脸前侧耳听了听,最后坐到床沿伸手号脉,还不忘问沐不二:“怎么成这样的?”
“不知,我去的时候便是这样了。咳咳……”那一掌比想象的要伤很多,导致沐不二气息有点紊乱。
医师听完,专心号起脉来,最后抬起南启断指的手看了看,说到:“主因流血过多导致昏迷,而长期营养不良的身体,抵抗能力太差,断指处感染太久了,需马上切除腐肉,再做包扎,烦请二少爷搭把手。”从床沿起身,走向医柜取出一把锃亮小刀,一包药粉,一卷白布,点起一支蜡烛,将刀刃放在火苗处烤了烤。
“二少爷,您把住了他的手。”
沐不二上前握住南启的手,医师又看了看伤口,拿刀的手一紧,迅速的削掉断指处的腐肉,新肉露了出来,血又慢慢渗了出来。医师拆开药粉包,撒在了新的伤口上,然后细致的包扎成。
“多谢医师。”沐不二微躬身。
医师一惊,连忙侧身道:“不不不,应该的。二少爷客气了。我开个方子,调养一下这位公子的身体,之后好好养几日,便会好起来,二少爷无须担心。”
……
“娘,我吃好了。我去看看南启怎么样了?”
“嗯,去吧,你去问问他,若是愿意,便留下来,总比一个人在外面强些,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二夫人也慢慢从丈夫离去的痛苦中走了出来,奇怪的是那日沐不二抱着南启回来后,她并没问沐不二丈夫的死因到底是什么,只是看着沐不二的眼神心疼了许多。
“嗯,好,想他应该是愿意的,苑子多个人也热闹些。”沐不二说完就去了对面的房间。
……
“南启,好点没?”沐不二推开门,来到里屋。
南启正在床上躺着,静静的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声响,想起身却被沐不二拦住了:“别动,让你静养,瞎动啥?!”沐不二坐到床沿,然后掖了掖被角。
“嘿嘿……”
沐不二看着那张天真傻笑的脸,心情放松了许多。
“对了,留下来吧,别回去了。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在这苑子里帮我母亲做做饭,打扫打扫苑子什么的吧?你怎么想?”
“我这反正都一个人,在那里都一样,当初和这次要不都是沐大哥你,我早就和爹娘一起去了,以后一切都听沐大哥。”南启无奈的点了点头。
沐不二在心中叹了口气,却不想南启太难受,笑着说道:“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我罩着你!我看谁还敢欺负你。”
……
当初,沐不二来到集市无聊瞎逛,溜达溜达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集市后面的破屋处,好奇心驱使着沐不二准备看看里面有什么,就听里面吧嗒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倒了。
沐不二小心翼翼的往里走着,不一会就到了里屋,由于杂乱的东西太多,要注意些脚下,他的视线一直在地上,看到里屋地上有个小板凳倒在地上,想来刚才便是这东西倒了发出的声音,想了想不对劲,一抬头,那时的南启正吊在屋子破旧的房梁上,不停的翻着白眼。
沐不二一惊,马上抱住南启的双腿,把他放了下来。
“喂,有什么想不开的,好好的寻什么短见?”
南启缓了缓,眼睛不知是刚才吊的还是因为悲伤,显得通红充满血丝。“好好的?爹娘全被他们打死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谁说你什么都做不了,不试试怎么知道,你现在活着的意义就是报仇呀。”沐不二极不负责任的随意说了两句,像极了沐二爷给他取名字时的神态。
却没成想,这句话却一直被南启记在心里,以至于他去报仇未果,被断了一只手指,逃回破屋不久,又被沐不二救了回来。
或许这就叫缘分?
……
“诶,你看,那就是二哥苑子里新来的小杂役。”
“是吗?什么时候还带这么个小家伙回来了。”
“不清楚,听前院的人说,那天二哥灰头土脸的从外面回来,就抱着他去了医师的房间,你看他左手。”
“呦,还是个小残疾,去看看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不妥吧,感觉他和二哥关系不一般呀。”
“不一般?不一般小二子能做他杂役??”
两个身穿上好丝绸衣裳的青年,一大一小,路过小苑,看着身体刚好却不想白吃白住,正在苑子里扫着落叶的南启小声的讨论着。
年纪大一点的是大爷家的独子,沐天。稍小一些的三爷家的大儿子,沐岳。